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顧南枝只覺得嘲諷,池沐寒只是愛上迎新晚會的那道背影。
背影可以是她,可以是白柔,還可以是別的女人。
她淡淡,池總,你認錯人了,你的南枝已經(jīng)死在精神病院了不是嗎死在那場大火里,被活生生燒成焦炭,而我是沈家新找回的孫女,沈知意。
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池沐寒,讓他無所遁形。
你未婚妻被燒死的時候疼嗎
顧南枝的話像刀子,一下一下扎著池沐寒的心臟,她每吐出一句話,池沐寒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哆嗦著手,從懷中拿出女尸身上找到的戒指,半跪在顧南枝面前。
人都會犯錯,死刑犯都會有辯解的機會,看在哥哥愛了你十八年的份上,能給哥哥一個贖罪的機會嗎
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們,只是為了氣我們,所以才和謝景書在一起,不要因為我們的錯誤懲罰自己好嗎
我,我不嫌棄你臟,不嫌棄你和謝景書睡過,只要回得來,哥哥只要你回來。
一番話說得令人動容,可惜只讓他自己動容。
顧南枝嗤笑一聲,池沐寒自己都臟了,還有資格嫌棄她。
垂眸盯著戒指,戒指光亮,一看就是經(jīng)常被人放在手中把玩。
她還未開口,謝景書便摟住她的腰身。
懷孕了還這么勞累,怎么不在里面好好休息
大手輕輕撫摸顧南枝的小腹,垂墜感極好的裙子貼在身體上,勾勒出一個小小的,圓潤的弧線。
池沐寒呼吸都沉重了半分,他見過白柔懷孕的模樣,顧南枝的肚子分明是三四個月大小。
難道是......那晚
在顧南枝父母家。
他吃了藥,記憶早已經(jīng)混亂,可依舊記得白色床單上的那抹血紅色痕跡。
顧南枝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他激動抬眸,顧南枝已經(jīng)跟著謝景書離開。
他大聲,南枝,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顧南枝腳步頓住,拿起池沐寒手中戒指,在他期盼的眼神中,將戒指拋到玫瑰花鋪中。
她勾起唇角,我嫌臟。
池沐寒頓住,這句話顧南枝很早之前就和他說過。
她顧南枝從不要臟了的東西。
他目光呆滯,盯著玫瑰花田。
他如傀儡一樣走進花圃,彎腰尋找那個小小的銀色圓環(huán)。
想要在偌大的花田中尋找一枚戒指,簡直難如登天。
池沐寒卻執(zhí)拗想要找到戒指,找到這個顧南枝和他唯一的聯(lián)系。
他奔向花圃,從白天找到晚上,從晚上找到天亮。
被花刺劃破的雙手摸到一個圓圓的硬物,他驚喜抬頭,花圃已經(jīng)沒有顧南枝的身影。
他狼狽走出別墅,摸出口袋中的鑰匙,有傭人上前,抱歉這位先生,您的車屬于顧南枝女士的遺產(chǎn),按照她的意愿,已經(jīng)捐獻給福利院,請您步行下山。
顧家別墅在半山腰,沒有公交,沒有計程車。
池沐寒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致,他艱難扯動嘴唇,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我活該。
一步,一步,一步。
走到山下時候,奢侈品皮鞋已經(jīng)磨穿,腳掌磨出四五個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鉆心的疼。
他站在顧南枝別墅區(qū)門口,守在那條必經(jīng)之路上。
瞧見一輛熟悉的京A0000從別墅區(qū)內(nèi)駛出,他立刻上前,飛撲到車頭上。
南枝!
車窗降下,露出的卻是謝景書的臉。
他似笑非笑,池先生這是做什么當初是你自己眼瞎,把魚目當成珍珠,如今這個寶貝屬于我,又何必做這么掉份的事情呢是公司的事情不夠你煩嗎
池沐寒眼眶通紅,是你逼迫南枝的對不對利用權(quán)勢壓迫她,讓她不得不嫁給你。
和這樣的瘋子多說一句話都是謝景書自降身份。
車窗升起,一只手卡在縫隙中,即便被擠壓得青紫,池沐寒也不肯松手。
顧南枝懷孕了你知道吧,孩子父親是我,她早就被我們兄弟睡了,我們?nèi)杖找挂瓜嗵幨四辏皇悄恪?br />
砰——
一拳打斷了池沐寒的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