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胡秋月聽見說順路,沒有推辭,一臉感激地道:“那太好了,辛苦你了�!�
李立維背起最滿的那個竹籮,站在一邊讓他們先走。
白竹從宴宴背上接過竹籮,拉著他的手,走在前面。胡秋月背著另外一籮菌子,緊跟其后,李立維走在最后面。
宴宴受了驚嚇,總算閉上了那張巴拉巴拉的小嘴,一行人早上興高采烈的來,下午垂頭喪氣的走。
宴宴雖然無精打采,倒是不影響空手走路,跟著白竹蔫達達的不多時到家了。
李立維把背簍放在院子里,并不進去,望著宴宴道:“看樣子沒事了,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
轉(zhuǎn)頭看向胡秋月,微微點頭道:“大姨,我回去了�!�
胡秋月拉住他,道:“你這孩子,救了我宴宴,又幫我背回了這么大一籮菌子,急著走什么?吃了飯再回去�!�
李立維泥鰍一樣,稍稍一掙就滑出了她的手心,笑道:“不用了,大姨,我爹在家等我呢�!�
說著,眼風迅速掃過宴宴,轉(zhuǎn)身跑了。
胡秋月緊跟出去,想拉卻沒拉住,看著李立維跑著轉(zhuǎn)過山嘴不見了蹤影,只得嘖嘖著轉(zhuǎn)身關上門。
豬圈里的小豬大概是餓瘋了,跳起來,兩只前腳搭在院墻上,望著胡秋月不要命的叫喚。
胡秋月被炒得心煩,罵道:“蠢豬,只知道吃!”
白竹想著她剛才說宴宴只知道吃,現(xiàn)在又罵豬只知道吃,有點想笑。
可是現(xiàn)在宴宴受了傷,蔫頭耷腦的,胡秋月臉色也不好看,他當然不敢笑,甚至對自己剛才那一瞬間想笑的念頭感到羞愧不安。
想我哥了?
他扶著宴宴在院子里坐下,進灶屋拿了木盆打了半盆水,讓宴宴洗臉。
他倒了洗臉水,自己另打一盆水洗了。又進屋倒了一碗熱水給宴宴,自己也倒了一碗喝著。
胡秋月忙著煮豬食喂豬,看見他們兩個坐在院里,道:“小竹,你歇息一下,把菌子撿出來,好的留著明天賣,品相差的干脆晚上炒了做疙瘩湯吃。”
白竹答應了,幾口喝干碗里的水,把兩籮菌子倒在地上,仔細挑揀。
宴宴喝過水,緩過勁,也和他一起撿著。
他們在山上撿的時候就挑過一次,所以品相不好的并不多。
撿了一陣,白竹先把開傘的看著有蟲的撿出來拿去井邊洗,宴宴懶得動彈,依然坐著慢慢的撿剩下的菌子。
胡秋月提了豬食去喂豬雞,小豬有食吃,埋頭吃食,終于不叫了。
白竹端著洗好的菌子進來,見胡秋月正在洗鍋,他忙坐去灶口燒火。
胡秋月端起豬油罐子,用筷子挖了一點豬油化開,把菌子倒進去翻炒,屋里馬上飄起了菌子的甜鮮味。
聞到香味,宴宴活過來一點,慢慢進了灶屋在飯桌邊坐下,吸吸鼻子道:“好香!娘,我餓了,什么時候吃飯��?”
胡秋月見他還惦記著吃,知道沒啥事兒,望了一眼,疼愛地道:“馬上好,來不及搟面,就吃疙瘩湯吧!”
說著她拉開柜門舀了一碗高粱面,又舀了半碗白面,用冷水和成面糊,待鍋里的水燒開,用竹勺一勺勺的舀下去。
等盆里的面糊舀完了,她舀了一點冷水把粘在盆底的面糊蕩干凈,倒進鍋里一起煮。
她望了宴宴一眼,見他抿著嘴,眼巴巴的望著灶臺,灰頭土臉,蔫噠噠,無精打采的,全然沒了往日的機靈和活潑。
她有點心疼,轉(zhuǎn)身拉開柜門,拿了一個雞蛋,在鍋沿敲破了,沿著鍋邊滑下去。
她正要去關上柜門,看了眼白竹,猶豫了一下,又拿了一個雞蛋打進去。
宴宴看見有荷包蛋吃,眉眼鮮活起來,臉上有了笑模樣:“娘,你可真好,舍得給我們吃荷包蛋,不枉我摔一跤!”
胡秋月白了他一眼,罵道:“饞鬼,就知道吃,以后再爬樹,看我不打你!”
宴宴心情大好,看在荷包蛋的份上,也不計較他娘罵他了,笑嘻嘻的道:“以后不敢了!今天嚇死我了!幸虧立維哥在下面擋住了我,不然還不知道要滾到哪里去呢!”
胡秋月?lián)尠椎溃骸澳悴皇菄槙灹耍趺粗朗撬麚踝×四�?�?br />
宴宴奇怪的盯了他一眼道:“我是不知道啊,不是你說他救了我嗎?”
白竹插話道:“是啊,他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背著你,走不動,最后是手腳并用爬上來的�!�
宴宴皺起眉頭,抿抿唇,沒說話。
疙瘩湯容易熟,胡秋月怕荷包蛋不熟,蓋上鍋蓋燜了一會才開始盛著吃。
今晚的疙瘩湯放了豬油,有新鮮的菌子,還有荷包蛋,簡直是人間美味!
宴宴埋頭連吸帶喝,“呼呼啦啦”吸得一片山響,一口氣吃了半碗,才抬起頭來。
他歇了半天,半碗鮮甜的疙瘩湯下肚,徹底活過來了,一臉笑容,他夾起荷包蛋,輕輕地咬了一口,舒服地閉上眼睛,半天才長舒一口氣,喟嘆道:“真好吃!”
抬頭望著胡秋月,笑道:“娘,要不,我天天去摔一跤,你天天煮荷包蛋給我吃怎么樣?”
胡秋月氣得拿起筷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罵道:“饞鬼!我就沒見過你這么饞的!你下次再敢爬樹,沒有荷包蛋吃,只有大棍子炒肉,吃不吃?”
宴宴忙往后一躲,但還是挨了一下筷頭敲肉。好在胡秋月舍不得用力,打得倒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