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張鳴曦夾了一塊臘肉,偏頭小聲問白竹:“吃不吃?”
白竹搖頭道:“你吃吧!我吃過了�!闭f著,開心地笑起來:“今天伙食好的很,三頓都吃了臘肉!”
說得胡秋月和宴宴也笑了。
白竹心中實在高興,覺得心里有一只叫“高興”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往外飛,關都關不住。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像今晚這么高興,像吃了笑藥似的,不管娘和宴宴說什么,他都能“咯咯”地笑起來。
他現(xiàn)在膽子大了,雖然不像宴宴那樣膽大包天,但也不像以前那樣縮手縮腳,連笑都不敢出聲。
今晚,他覺得自己變成了宴宴,笑得那樣肆意,那樣暢快,前十五年積攢的笑聲今晚連本帶息的全用了,一院子里都是他的歡快笑聲。
好在今晚一家人都吃了笑藥,一家人都會無緣無故的被一句根本不好笑的話逗的哈哈大笑,一院子都是笑聲。
他這滿臉笑容,咯咯個不停的笑聲倒沒引起特別的注意。
他像胡秋月那樣笑得合不攏嘴,也像宴宴那樣笑得張揚肆意。
事實上,自從張鳴曦進了家門,他的嘴就沒有合攏過,不是抿唇笑,就是咧嘴笑,往往一句話還沒說出來,笑聲先出來了。
張鳴曦的嘴也沒合攏過。
事實上,他自進門后,目光就黏在白竹身上,總是追著他跑。月色下,他覺得白竹神采飛揚,笑得特別好看,特別特別讓人柔軟。
在一家人的說笑聲里,張鳴曦吃完了飯。
滿滿一碗臘肉炒洋芋都吃完了,最后的一點油珠子都不放過。
張鳴曦捏著饅頭去擦碗里的油,把饅頭擦得油汪汪的,就著雞蛋湯吃了。
他打了個飽嗝,想站起來,把空碗收進去洗。
白竹一顆心,一雙眼都在他身上,哪里會讓他洗碗?還不等他站起來,忙起身拿著碗進去了。
張鳴曦順勢站起來,笑道:“娘,撐死我了。還是家里的飯好吃!在外面就想吃娘做的飯!”
胡秋月明知他在討自己歡心,可架不住心里高興,笑著打趣道:“你是想吃娘做的飯嗎?可是讓你吃撐了的飯卻不是娘做的呢!”
說著四人都笑了,白竹臉上熱熱的,覺得害羞,又覺得高興,傻傻的抿唇笑。
張鳴曦等白竹洗好碗出來坐下,才笑嘻嘻地打開包袱,拿出兩個橢圓型的東西,給了他和宴宴一人一個。
白竹不知道是什么,摸著滑溜溜,涼冰冰的,好奇的問道:“是什么?”
不等張鳴曦回答,宴宴高興的大叫一聲,連珠炮似的叫道:“鏡子!是鏡子!我在大姐家見過。大姐有一個,是姐夫買給他的�!�
張鳴曦笑著點頭道:“我見這鏡子秀氣可愛,給你們一人買了一個�!�
白竹從來沒見過鏡子,他見宴宴拿著鏡子對著臉照,頭還歪來歪去的,不停的沖著鏡子做鬼臉。
學著宴宴,他也拿起鏡子對著臉一照,月光雖然柔和皎潔,卻看不清楚,好在有一盞煤油燈。
他湊近煤油燈盯著鏡子,看見一個俊俏的小夫郎,紅著臉,咧著嘴,眼睛水汪汪的望著他笑呢。
他雖然從沒照過鏡子,但從河水里,井水里多次見過自己的倒影,倒不至于連自己都認不出。
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這么俊俏!
看吧,孕痣那么圓,眉那么濃,眼那么大,鼻那么挺,唇那么紅,下巴那么尖,眼睛亮亮的,臉上神采飛揚!美中不足的是孕痣顏色太淡,臉上皮膚太黑。
好在孕痣雖淡卻形狀漂亮,皮膚雖黑卻光滑細膩。
他記得自己是個丑哥兒,怎么給人做了夫郎后竟然變漂亮了呢?
這是一個銅鏡,正面打磨得光可鑒人,背面雕刻著暗紋。
雖然小,分量卻不輕。沉甸甸的,舉久了手酸。
可他們兩個像感覺不到一樣,對著鏡子的人傻樂,時不時相視一笑。
宴宴嫌一個人照著不過癮,跑過來站在白竹身邊,倆人肩并著肩,頭挨著頭,把鏡子舉到面前,對著鏡子里的兩張臉評頭論足,一會兒說這個的鼻子好看,一會兒說那個的眼睛漂亮,說到高興時哈哈大笑。
張鳴曦笑著看他們鬧,寵溺的眼神一刻都沒離開白竹。
白竹感覺到身上有火一樣,灼得他背疼。
回頭一看,張鳴曦笑著,一雙眼睛緊緊地盯在他身上,眼神溫柔得快要把他寵化了。
白竹臉上一陣發(fā)燒,他覺得今晚自己的臉一直在燒,真怕臉皮耐不住高溫,會自己燃起來。
當著娘不好意思說什么,他忙收起銅鏡,輕輕推了宴宴一下,小聲道:“好了,明天再照�!�
宴宴依依不舍的收起銅鏡,笑嘻嘻地道:“謝謝哥,我非常喜歡!”
白竹摩挲著銅鏡,掀起眼皮迅速望了張鳴曦一眼,張鳴曦的眼睛太亮,太燙,他簡直不敢多看一眼。
他垂下頭,紅著臉,小聲道:“我也非常喜歡!”
張鳴曦輕笑了一聲,心里像喝了蜜一樣的甜,四十多天的刻骨相思在這一刻得到了慰藉。
有人治你
他低頭從包袱里拿出兩塊布,遞給胡秋月:“娘,這布給你三人一人做一身衣服。這是南方的細布,又柔軟又輕薄,夏天穿著很涼快。這個深色的給你,淺色的給竹子和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