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白竹心中暗笑:宴宴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多半是隨了娘!
他關(guān)上院子,想著既然不用下地,就在家做家務(wù)活吧。
白竹跑到灶屋,提了一大籃子老菜葉子去水塘里洗了,切碎煮了一鍋豬食。
現(xiàn)在天氣熱,豬食煮好了,舀在大木桶里,可以喂好幾頓,就不用頓頓煮豬食了,這幾天忙得很,也沒時間頓頓煮豬食。
他去園子里摘了一籃新鮮的嫩黃瓜,洗干凈了準(zhǔn)備中午炒吃。
他提著籃子正準(zhǔn)備進灶屋,張鳴曦挑著一擔(dān)麥個子回來了,宴宴帶著帽子,背著半籮撿的麥穗,曬得小臉通紅的跟在后面進來了。
白竹把籃子放在竹架上,站在門口問道:“宴宴,你怎么回來了?雞呢?”
宴宴把背籮往地上一丟,幾步?jīng)_到灶屋來,取下帽子對著臉狂扇,扇得扎在頭上的頭巾蝴蝶一樣的飛舞,笑道:“我早上臘肉吃多了,渴死了,回來喝水。雞在田里,立維哥看著呢。我喝了水馬上就去。小哥,快給我倒碗水,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白竹忙倒了兩碗水,推給宴宴一碗,另一碗放在飯桌上晾著
,站在灶屋門口望著張鳴曦。
張鳴曦在堆麥個子,見白竹望過來,他低下頭用衣襟擦了一把汗,笑道:“等我弄好這個,也來喝一碗�!�
白竹見他忙得滿頭大汗,總拿衣襟揩汗,怕衣服上沾的麥須弄到身上,會全身發(fā)癢。
他忙轉(zhuǎn)身跑進臥房,找了塊干凈的舊帕子,跑到他身邊,遞過去,小聲道:“你拿這個擦汗,不要用衣襟了,小心麥須弄到身上癢。”
張鳴曦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一口大白牙晃得白竹眼睛疼。
他把麥個子堆好,并不伸手來接,側(cè)過身,微微曲著腿,矮下身子,孩子氣地笑道:“你幫我擦!”
倆人面對面的站著,離得很近,他帶著汗香味的溫?zé)釟庀涞桨字衲樕稀?br />
白竹一下子羞紅了臉,急道:“宴宴在呢!”
張鳴曦輕笑道:“宴宴在灶屋呢,看不見的。你給我擦!”
語氣里帶著一絲耍賴,又似帶著一絲撒嬌。
白竹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沒人,宴宴在灶屋喝水,沒出來。
白竹抬頭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張鳴曦大尾巴狼似的,目光火辣辣地望著他,咧嘴笑著,頭往前伸,雙手背在身后,就是不伸出來拿帕子。
他心里暗暗嘆氣,恨自己沒出息,一看見張鳴曦這副樣子,心軟得冒泡,根本就沒有辦法說不。
白竹抿抿唇,紅著臉,心慌慌的拿著帕子在張鳴曦臉上迅速擦了一下,也不管有沒有擦干凈,把帕子往他肩上一扔,轉(zhuǎn)身就跑。
張鳴曦在后面低笑一聲,白竹覺得那笑聲里帶著火,他不敢回頭,像只被火燎了毛的貓,一下子蹦進了灶屋。
宴宴已經(jīng)喝了水,正拿著一根生黃瓜“咔嚓咔嚓”地咬著,見他進來了,問道:“哥怎么不來喝水,我把開水倒下來涼著,再燒一罐,等一下立維哥回來喝�!�
說完,他見水缸里快沒水了,嚼著黃瓜,提了水桶去井邊提水。
白竹見他吃得香,忍不住嘴饞,也拿起一根黃瓜吃起來。
才咬了一口,張鳴曦進來了,端起碗站在桌邊喝。
白竹端了瓦罐過來,給他又倒了一碗水。張鳴曦見白竹臉紅紅的,不敢抬頭看他,覺得很有意思,
又輕輕笑了一下。
白竹心里有鬼,怕他又出幺蛾子,當(dāng)著宴宴的面,他可做不出什么親熱的舉動來。
他放下瓦罐,舉著手中的黃瓜問道:“吃不吃?”
“吃!”張鳴曦馬上點頭應(yīng)道。
白竹轉(zhuǎn)身從籃子里另拿了一根,遞給他。
張鳴曦不接,眼巴巴地望著他手上的那根,下巴沖他手點了點,笑道:“要吃這個!”
白竹把手上的黃瓜往回一縮,忙道:“這個被我咬臟了。你吃這根干凈的。”
張鳴曦?fù)u頭:“就要吃你手上的�!�
白竹嘆氣:“你是小孩子嗎?我吃的就是好的,連根黃瓜都要搶�!�
說著,拿起手中的黃瓜,就要掰半根給他。
張鳴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低頭就著他手,在他吃過的地方,“咔嚓”一口咬了半根。
白竹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羞紅著臉瞪了他一下。
張鳴曦一邊嚼著黃瓜,一邊快活地大笑。
這時宴宴提著半桶水進來了,白竹顧不上張鳴曦,忙跑到宴宴身邊,沒話找話地說:“宴宴,你還去不去?”
宴宴隨口答應(yīng)道:“去啊,雞還在田里呢,我要去捉回來�!�
說著,抬頭望了他一眼,驚訝地道:“小哥,你臉怎么這么紅?還是不舒服嗎?”
張鳴曦一聽“還是不舒服”幾個字,一口咽下嘴里的黃瓜,急促地問道:“竹子,你不舒服嗎?”
白竹見他們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又扯到早上撞到腰的事,忙道:“沒有!你看,我跑來跑去的,哪里有不舒服了?”
張鳴曦皺著眉,懷疑地望著他,走近一點,還要再問,胡秋月提著籃子進來了。
買!
胡秋月壓根沒注意到屋里的人在說什么,隨手拿了一個木盆把豆腐拿出來,把空籃子放在竹架上。
她在桌邊坐下來,表情凝重,皺著眉頭道:“鳴曦,我正要去找你,正好你在家,省得我跑一趟了。小竹,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