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盡管心里不舒服,但極力忍耐著,皺眉問道:“怎么立維在這舂米,娘呢?”
白竹乍一聽見他的聲音,嚇一跳,忙跳下舂凳道:“你回來了?娘在打豆腐,我去幫她,你幫立維舂米吧!”
說著,望了張鳴曦一眼,見他板著臉,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自己和一個小漢子擠在一條舂凳上,雖然是迫不得已,畢竟有點不好意思,臉紅紅的,帶著一絲羞赧跑了。
張鳴曦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悶悶的,雖然不知道為什么。
但是知道自己是主人,就算心有不快,總不能沖人家李立維發(fā)脾氣。
他看得很清楚了,白竹和宴宴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舂米,所以李立維來幫忙是很必要的。
再說了,總不能讓白竹去篩米,讓宴宴一個小哥兒和李立維擠在一起吧!
所以,白竹并沒有做錯。
張鳴曦一邊復(fù)盤,一邊默默地和李立維一起舂米。
他心里不舒服,不像平時那么話多,李立維問一句他答一句。
他砍了一天樹,那是最重的活,李立維想著他應(yīng)該是累了,不想說話,所以說了幾句,見他興致不高,也就閉嘴不說了。
真酸了
白竹進(jìn)了灶屋,見胡秋月已經(jīng)燒開漿,就等著點鹵水,沒啥可幫的。
他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會主動找事做。家里別人不愿意做,或者沒時間做的事,只要他能做的,不用人喊,自己會主動去做,并且完成的質(zhì)量很高。
不用人叫,白竹轉(zhuǎn)身拿了一個舊竹席鋪在地上,又拿了一個簸箕過來裝了小簸箕舂好的米,去簸米了。
他認(rèn)真地簸著糠皮,根本沒注意到張鳴曦在背后一眼一眼地剜他。
張鳴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大庭廣眾之下,他們?nèi)齻人在舂米,有問題嗎?
沒問題,可自己心里為什么這么不舒服呢?
娘要打豆腐,白竹一個人舂不起,李立維來幫忙,有問題嗎?
沒問題,可自己心里為什么這么不舒服呢?
白竹是主人,總不好自己跑了,讓李立維一個人舂吧?再說了,宴宴一個小哥兒,總不能和李立維單獨在一起的。
所以他們雖然站在一條舂凳上,但是迫不得已的。
并且他看見了,倆人身子一個往左歪,一個往右歪,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可是自己心里為什么這么不舒服呢?
張鳴曦心里的無名酸水一股一股的往外冒,嘴里的酸口水快包不住了,牙都快酸倒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那傲嬌的幼稚病又犯了。
就像小孩子動不動在娘面前哭一哭,要糖吃一樣,他莫名其妙地又想鬧了,想要白竹哄。
但他總算理智還在,沒有馬上鬧起來。見米舂好了,自己還要上山拉樹,對李立維和宴宴交代一聲就往外走。
他經(jīng)過白竹后背時,故意加重了腳步,重重頓了幾下。
白竹正在簸米,每簸一下,米粒撒在簸箕上一片響,他一開始并沒聽見張鳴曦的腳步聲。
張鳴曦見白竹認(rèn)真地簸米,一直沒有回頭,肚子里的酸氣更重了,一股酸氣直沖鼻腔,搞得眼睛都酸了。
他故意裝作不小心輕輕碰了一下白竹的后背,白竹這才知道身后有人。
他回頭一看,見張鳴曦目不斜視地往院外走,忙喊了一聲:“鳴曦,你還要上山啊?”
張鳴曦腳步微微一頓,想要回頭,又忍住了,直接朝三叔走去。
白竹以為他沒聽見,見他跟三叔把粗樹干歸攏一處,拉著板車往外走,本來想再喊一聲的,可是當(dāng)著三叔,黏黏糊糊的到底有點不好意思。
他抿抿唇,把到嘴邊的呼喊咽下去了。
他又一想,張鳴曦既然走了,米應(yīng)該是舂好了吧?
他回頭一看,見舂頭支起來了,宴宴和李立維一邊一個正在把臼里的米和糠皮一起往外掏。倆人一邊掏,一邊說著什么,宴宴在嘻嘻地笑。
張鳴曦拉著板車,磨磨蹭蹭的等白竹喊他呢,誰知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動靜,忍不住回頭一看,恰好看見白竹端著簸箕,回頭去看李立維。
張鳴曦這一下的酸氣直沖腦門,壓都壓不住。
他剛才還有點故意無理取鬧的意思,這一下可是真酸了,連呼出來的氣都是酸的。
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小孩子,家里蓋房子是大事,這么多人來幫忙,如果他由著自己的性子鬧,只會貽笑大方。
說到底,他和白竹的別扭是夫夫之間的小事,只能在臥房里單獨解決,沒必要鬧得人人皆知。
想到這里,他用盡全力壓下酸意,和三叔說笑著上山拉樹去了。
白竹哪里知道自己無意中打翻了醋罐子?哦不,是醋壇子!
他更不知道,晚上等著他的是怎樣的一副狂風(fēng)驟雨,張鳴曦要怎樣的把他鬧得死去活來,才算吃完了這一攤子醋!
他忙得要死,要趕快把米簸出來,眼看著天快黑了,還要去做飯。
一家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做完了預(yù)計的事情。
磨了面,舂了米,打了豆腐,還收了幾車磚和石頭。
白竹把裝得滿滿的米袋和面袋收進(jìn)柜子里,拖著疲憊的身子過來做飯。
胡秋月點好了豆腐,在宴宴的幫助下,牽著包布正在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