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雨停了，但風(fēng)更冷。
葉希如坐在碼頭邊的石墩上，血混著雨水從指尖滴落。
傷口已經(jīng)麻木，可心里的寒意卻越來越重。
叮鈴鈴。
公用電話亭的鈴聲刺破夜空。
葉希如抓起聽筒，海港工作人員的聲音帶著歉意：
葉小姐，您的船票被取消了，有人打了招呼......您恐怕走不了了。
聽筒砸回座機(jī)，葉希如冷笑。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吱！
刺耳的剎車聲突然響起。
一輛白色面包車橫沖直撞地朝她撞來！
葉希如側(cè)身翻滾，車門卻猛地拉開，幾條粗壯的手臂將她拽進(jìn)車內(nèi)。
后腦傳來劇痛，她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鐵籠的腥銹味沖進(jìn)鼻腔。
八角籠外，十三妹叼著煙，一腳踩在籠邊：
希如姐，醒啦
她咧嘴露出金牙。
聽說你要走兄弟們特意給你準(zhǔn)備了歡送會！
四周哄笑。
八個赤膊壯漢站在籠外，肩背的青龍白虎刺青在燈光下猙獰。
全是港島叫得上號的雙花紅棍。
規(guī)矩簡單。
十三妹吐掉煙頭。
打贏他們，恩怨一筆勾銷，打不贏......
她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鐵籠門哐當(dāng)鎖死。
第一個紅棍跳進(jìn)來，拳頭帶風(fēng)。
葉希如側(cè)頭避過，反手一記肘擊砸在對方喉結(jié)上。
壯漢跪地干嘔的瞬間，第二個已經(jīng)撲來！
汗水混著血水飛濺。
葉希如的肋骨斷了三根，但第五個對手的膝蓋還是被他踹得粉碎。
籠外叫罵聲漸漸變成死寂。
第六個！
十三妹臉色難看。
葉希如啐出一口血沫，視線開始模糊，長時間的搏命讓她氣喘吁吁，難以為繼。
忽然，場子入口傳來騷動。
葉初雪挽著陳韋天，西裝革履地走進(jìn)來。
十三妹立刻點(diǎn)頭哈腰：
陳少，葉小姐，您二位怎么......
聽說有熱鬧看。
葉初雪笑著掏出手帕捂住鼻子，嫌惡地掃了眼血淋淋的鐵籠。
喲，這不是我姐姐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葉希如撐著鐵網(wǎng)站起身，指甲摳進(jìn)鐵絲里。
陳韋天的嘴唇抿成一條線。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貂絨，與這骯臟的地下拳場格格不入。
韋天哥！
十三妹搓著手，滿臉討好。
您放心，這撲街活不過今晚......
陳韋天突然抬手。
全場安靜。
他一步步走到鐵籠前，皮鞋踩過血泊。
葉希如隔著鐵絲網(wǎng)與他對視，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葉希如。
他開口，聲音很輕。
求我。
葉希如笑了，牙齒被血染紅：
求你什么
求我救你。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劃過鐵絲網(wǎng)。
像條狗一樣。
葉初雪在后面哈哈大笑：
大哥，韋天哥心軟，你跪下來磕個頭，說不定......
砰！
葉希如一拳砸在鐵網(wǎng)上，震得陳韋天后退半步。
看戲就好好看。
她轉(zhuǎn)身走向籠中第七個對手。
別臟了陳先生的眼。
陳韋天的臉色瞬間鐵青。
葉初雪趁機(jī)攬住他的肩：
早說了這雜種不識抬舉！
她高聲對十三妹喊道。
繼續(xù)打！這人和我們?nèi)~家沒關(guān)系，打死算我的！
八角籠再次鎖死。
第七個紅棍是泰拳手，膝撞像鐵錘。
葉希如的右臂已經(jīng)抬不起來，只能用左臂硬接。
咔嚓骨裂聲里，她趁機(jī)一記頭槌砸碎對方鼻梁！
第八個對手剛進(jìn)場，葉希如突然暴起！
她抄起地上斷裂的手指，直接扎進(jìn)對方眼窩！
慘叫聲中，全場駭然。
十三妹掏出了槍。
夠了。
陳韋天突然說。
他走到籠邊，死死盯著搖搖欲墜的葉希如：
為什么寧可死也不求我
明明是你有錯在先，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初雪，為什么不肯認(rèn)錯為什么不肯低頭
葉希如一怔，明明這輩子，她沒有和葉初雪爭，陳韋天怎么會......
看著陳韋天眼中的復(fù)雜，她猛地意識到了什么。
原來陳韋天也重生了！
葉希如扯開嘴角：
上輩子求過了。
她抹了把臉上的血。
結(jié)果呢
陳韋天瞳孔驟縮。
韋天哥別理她！
葉初雪沖過來。
讓我處理......
滾開！
陳韋天猛地推開她。
他顫抖著手摸向籠鎖，卻被葉初雪一把拽住：
韋天哥哥難道你心里還有她嗎！你不是說，只愛我嗎
陳韋天僵在原地。
葉希如嗤笑一聲，突然暴起踹飛最后一個對手！
在十三妹扣動扳機(jī)的瞬間，她撞開籠門撲向通風(fēng)管道！
攔住她！
葉初雪尖叫。
子彈擦著耳廓劃過。
葉希如鉆進(jìn)管道前最后回頭。
看到陳韋天的白貂沾了她的血，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
而他站在原地，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