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方之翠吐槽她，“知道過來會得一頓打，還過來？”
“這頓打早晚得挨，”方蓉花說：“當初在山上扣著你和方姨奶的時候我就做好準備了，我來這一趟這不怕你們真給煤炭宰了嘛�！�
“你知道我們找你有什么事，對不對？”方淮曳與她對視，“來得正正好好，我們給你空了這么長時間，應(yīng)該和粵娭毑已經(jīng)報備好了吧？”
“那確實，”方蓉花直言不諱，“但我還是得說，我粵娭毑做的事，是在幫你啊。就憑翠伢和喆姨的能力，你醒來這么久了，該搞懂的應(yīng)該早就搞懂了吧？為什么還待在村里呢？”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做？”方淮曳笑了，這一方被方蓉花suv的大燈照亮，將她面上的疲憊照得一覽無余。
“我掉頭就走啊，”方蓉花說：“我管發(fā)生什么，別人覺得我是誰，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您看看您，現(xiàn)在是上海土著，老娘工作體面，你自己名牌大學研究生，未來前途無量，車子票子房子你都沒什么憂慮，已經(jīng)是超越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了。有這么好的生活等著，我管這些呢？參加完葬禮，我連村都不回了�！�
“可有的東西，不是這么容易就能接受的，”方淮曳借著方之翠的力道起身，“你能說出這些話，那說明你對這件事起碼應(yīng)該已經(jīng)了解了大半了吧？粵娭毑她們做了什么，有什么目的，你應(yīng)該也都知道了�！�
“確實，剛剛知道不久，”方蓉花摸了摸臉，“我收到你們的消息，和粵娭毑招呼一聲的時候，她突然就和我全盤托出了。大概是怕我吃虧吧。我也沒想到她們能把事情整這么邪乎啊�！�
方淮曳瞇了瞇眼：“你剛剛說我問什么你都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粵娭毑的意思？”
“這個算是我的意思吧，”方蓉花思慮了片刻，“不過粵娭毑應(yīng)該也是這個意思，不然她也不至于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我�！�
“好，葬禮第三天，粵娭毑應(yīng)該有交給你一個陶瓷小頭，那個小頭你送去了哪里�！狈交匆穯�。
方蓉花：“山上�！�
方淮曳：”哪兒？“
方蓉花重復(fù)了一遍，“那個小頭被我埋去山上了。”
“送給劉月她媽處理了一下，她就讓我到山上找個地方埋了�！�
“哪座山？”
“就是老娭毑下葬的那座�！�
方淮曳此刻倒是有些搞不懂了，把老娭毑和山神埋到同一座山里，這是什么操作？
她下意識看向方之翠，方之翠朝她搖了搖頭，意思自己也有點看不明白了。
“為什么埋那座山�。俊狈角嘣路吹瓜葐柍隽藘扇说囊苫�。
“那我怎么知道�。俊狈饺鼗柫寺柤�，“我只負責埋啊�！�
“好，那你帶路吧。”方淮曳點頭，“現(xiàn)在就走。”
“�。俊狈饺鼗ㄓ悬c詫異，“現(xiàn)在上山？”
鄉(xiāng)下地區(qū)夜不上山是慣例，誰也不知道夜晚的山里有什么，這不是國家開發(fā)過的森林公園，而是私山，山里頭山貨多，蛇蟲鼠蟻什么都有，到了晚上更是活動頻繁。
方蓉花長這么大也沒晚上上過山啊。
“對，就現(xiàn)在，”方淮曳肯定道：“越快越好�！�
方蓉花猶豫起來，方之翠干脆的攬住了她的肩，帶著她往車邊走，“蓉花啊，你剛剛不還說什么都聽方姨奶的嗎？現(xiàn)在要變卦？”
她的語氣里威脅意味極濃，方蓉花聞言瞪了她一眼，“不去你就打到我去對吧？”
“知道的你是尊敬長輩，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方姨奶花錢雇的打手呢，你別碰我，晦氣。等會？去山下還要開我的車嗎？”
伴著她的話，剩下的三人一狗已經(jīng)上了車，意思很明確，不止要坐她的車，還要她當司機。
“你埋的東西，你不帶路誰帶路啊？”
方蓉花輕嘖一聲，還是坐上了主駕駛。
車一發(fā)動，車里便安靜了下來。
方淮曳和方之翠坐在后排，方蓉花透過鏡子看到她們都在玩手機，自己也懶得開口，便專心開車。
方青月抱著狗，趴在窗戶邊看外面的景色，時不時還要把手伸出去玩玩。
她們兩人并不知道，方淮曳和方之翠在手機上交流得快出殘影了。
有問題。
方蓉花知道的事有問題。
兩人幾乎剛剛上車就默認了這一點。
把山神放出來，這一堆人都可能遭報應(yīng)，老娭毑死了就算了，劉群芳，粵娭毑，樂群，方青月，還有她自己，都可能遭報應(yīng)，甚至連方青月癡呆的媽媽都有可能受到報應(yīng)。
方之翠了解方蓉花，就不提她愛財愛命，山神放出來首當其沖的估計就是粵娭毑，方蓉花是個有情義的女人，粵娭毑和她奶沒什么區(qū)別，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粵娭毑受害。
在出殯那天，方蓉花應(yīng)該確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依照她的聰明可能有一定猜測，但是沒有什么探究欲望，覺得粵娭毑愿意告訴她就告訴，不愿意也無所謂，知道得少點說不定自己還安全些。
而今天她們找上了她，她才從粵娭毑那里知道一些真相。
這里只有兩個可能，第一，粵娭毑和她說的事有所隱瞞或加工，方蓉花知道的只是粵娭毑想讓她知道的，她是真不知道陶瓷小頭代表著什么；第二，她知道，但是她有別的心思或者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