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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wǎng)/江念呼延吉/ 第286章 送往西殿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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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送往西殿的書信

    千鶴粗嘎的吸著氣,一手撫著喉,啞聲道:“咳咳……婢子家確實(shí)得罪當(dāng)?shù)貝喊�,從原來的梁境……逃到夷越,在京都附近的村子落腳……”

    女子又猛咳了兩聲,咽了一口唾沫:“這些話并未欺瞞,突然有一日,一個村婦找上我,她說王庭正召宮婢,讓我去試試,之后她給了我一盒香,又同我說了許多話,先前婢子說的‘夢中事’都是她告訴我。”

    “你的這些言行是那村婦教你的?”呼延吉復(fù)問道。

    “是。”

    “那村婦叫什么?”呼延吉追問道,他希望這村婦是云娘,不管她是什么目的,他能通過這條線找到江念。

    千鶴不敢隱瞞,直言道:“她說她叫阿星……”

    阿星?呼延吉想了想,記了起來,是從前江念跟前的丫頭,照顧過金豹,后來被逐出王庭。

    當(dāng)下吩咐搜捕阿星。

    在搜找到阿星之前,呼延吉仍抱著希望,哪怕這份希望不切實(shí)際。

    他希望江念同這個阿星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江念的惡作劇。

    待他找到她后,一定會狠狠地責(zé)罰她,怎有這樣狠心決絕的女人,整整一年音訊全無,消失的如此干凈利落。

    不過她若肯說幾句軟話,他會考慮懲罰得輕一些,只打她的手心。

    然而,在抓到阿星經(jīng)過一番刑審后,希望落了空。

    至于這個阿星為何要這樣做,無非出于扭曲的妒憤或是畸怪的陰暗報復(fù),呼延吉根本不關(guān)心,直接下令將其杖斃……

    ……

    夷越都城,東南市第三街,巷口南第一家,申府……

    一個六七歲的小兒拉著一個年老婦人:“阿嬤,我爹爹呢?”

    老婦人回答道:“老爺在王庭未歸呢�!�

    小兒又問:“已經(jīng)好幾日了,從前沒這樣過,為何一直不歸家來?”

    “王庭里的貴人生病了,老爺要給貴人看病。”老婦人溫聲道。

    小兒想了想,問道:“哪個貴人?是大王么?”

    “這個就不知曉了,小郎君不必急,老爺想來不久就會回�!�

    正說著,管家?guī)е鴥蓚手抱包裹的小廝從后面走來,老婦人見了,隨口問道:“老爺可有說幾時回?”

    管家搖了搖頭:“未曾告知,如何知曉,不知是君王病了還是哪位貴人身體有恙,我讓人清些衣物,正準(zhǔn)備往王庭送去。”

    話音剛落,前面跑來一小廝,停到管家面前,氣喘道:“叔,有老爺?shù)臅�!�?br />
    管家從小廝手里接過,轉(zhuǎn)手遞給身后的小廝,囑咐塞到包裹里,待會一并遞進(jìn)王庭。

    小廝遵照做了。

    管家正要領(lǐng)著小廝離去,身后的小兒叫住他。

    “小郎可還有事交代?”管家問道。

    小兒拿腳蹭了蹭地面,低聲道:“你去了王庭再問問,怎的云姨不來看我,她從前不當(dāng)值時,都會出王庭來看我,現(xiàn)在怎么不來了?”

    說著又趕緊補(bǔ)了一句:“我不是想她,是因?yàn)樗齺砹说透吲d,我這才問一句。”

    管家笑著同小兒身后的老婦人對看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下了,然后帶著兩名小廝,離了府。

    三人乘著馬車一路行到王庭前,王庭前立著一排銀甲親衛(wèi),馬車并未太過靠近,而是轉(zhuǎn)去另一個方向,在一個小屋前停下。

    屋前閑坐著一個瘦高個頭的宮奴,見了三人,問道:“何事?”

    管家躬身回道:“申府的,給我們老爺遞衣物�!�

    “申宮醫(yī)府上?”宮奴往那包裹掃了兩眼。

    “是。”

    “放桌上,一會兒清點(diǎn)�!睂m奴拿下巴指了指。

    管家便讓兩名小廝把包裹放到桌上,然后離開了。

    這處小屋是內(nèi)侍司用來臨值的,送往王庭內(nèi)的所有物件都要擱在這里,經(jīng)由查驗(yàn)后,方轉(zhuǎn)送入王庭。

    管家前腳帶人離去,后腳一騎飛馬馳來,來人翻身下馬,走到宮奴面前,將一封書信放到桌上,然后就離去了。

    宮奴也不歇了,起身把兩個包裹打開,將里面的衣物一件一件清點(diǎn)出來,細(xì)細(xì)檢查,然后再一件一件重新塞入包裹,正巧這時有人來換值。

    先前那宮奴簡單交代兩句:“這兩個包裹送去宮醫(yī)署,已檢查畢。”

    這話說得簡省,只說送宮醫(yī)署。

    說罷,那瘦高個兒頭的宮奴就走了,后來的宮奴把包裹系好,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書信,心里疑惑,拿起來往信封看了一眼,仍是江家那位小國舅寄來的。

    正要叫人往里送,發(fā)現(xiàn)桌上還有一封書信,于是拿起掃了一眼。

    “申申……”

    申申是何人?

    說來也是巧,適才換值之時,前面那個高瘦宮奴只說包裹送宮醫(yī)署,未點(diǎn)明申宮醫(yī),后來的宮奴便沒往申宮醫(yī)身上想。

    再加上信封的郵寄地不是夷越境內(nèi),而是外海,后來的宮奴便認(rèn)定此信不同,不敢私自做主,于是把兩封信一并遞交到大宮監(jiān)丹增手里。

    丹增看著手里的兩封信,也疑惑申申是何人?

    可不管怎樣疑惑,這封書信已落到他手里,他只能繼續(xù)往上遞,萬不敢瞞下。

    于是讓小宮奴把信送往西殿。

    ……

    西殿,死一樣的寂靜,自從梁妃離開后的一年,西殿就不像活的,這段時日,更是叫人大氣不敢出。

    殿里的空氣是沉沉的水,在西殿當(dāng)值的人情愿在水里憋死,也不愿冒出頭。

    此時,一個宮婢端著托盤往寢屋走去,這盤上放著一碗才熬煮好的湯藥。

    走到寢屋前,立住,守在屋外的兩名宮醫(yī)看了一眼藥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宮婢這才進(jìn)入。

    屋里,呼延吉倦坐于椅榻上,半散著發(fā),只著一件月色長衫。

    端藥宮婢走了過來,另一宮婢端出湯藥剛放到榻幾上。

    “拿走。”

    君王無情無緒的兩字,叫宮婢端放的手一抖,差點(diǎn)將湯藥潑灑出來。

    “放著,你們退下�!币粋略顯蒼沉的聲音。

    這一聲叫殿內(nèi)的宮醫(yī)和宮婢們吁出一口氣,退到殿外守候,而說這話之人正是高太后。

    “你都找了她一年,若還在世,怎么可能一點(diǎn)音訊也無?我兒,你也該醒過來了。”

    江丫頭離開,在找尋她的這一年里,小兒子就沒有好過,性情越來越乖戾不耐,不止內(nèi)廷,連朝臣們在大殿進(jìn)言都得夾尾縮脖。

    眼前的小兒子全然換了個人似的,叫她這個母親也認(rèn)不出,這段時日不知怎的,他又開始頭疼,宮醫(yī)來看診,說是思慮過重所致。

    呼延吉手肘在案上,撐頭不語,眉心蹙著。

    “王先把藥喝了�!备咛笳f道,然后給身邊的金管事睇了個眼色。

    金管事上前將藥碗呈到呼延吉面前,可呼延吉并不理會,依舊撐著頭,緊蹙的眉心隱在掌心。

    “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也不要了?對得起你父兄么?”高太后說道。

    然而呼延吉仍閉著眼,不知是頭疼得太厲害還是怎的,好像一直壓制著。

    高太后見他這樣,不得不調(diào)換言辭:“朔兒還小,你真有個好歹,叫這孩子怎么辦,江丫頭最是心疼朔兒,她若知道你不顧親子,也會怨你。”

    過了一會兒,呼延吉終是抬起頭,接過金管事手里的湯碗,一聲不言語地把藥喝了。

    小兒子身為君王,膝下只有一子,梁妃又不知是生是死,如今內(nèi)廷妃位空虛,子嗣單薄,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意外。

    高太后本想著,要不挑選幾個同梁妃模樣性情相似的女子,暫解他的苦悶,誰知還沒動作就聽說,他把一個長得像梁妃的女婢打了個半死,扔到牢里。

    寢殿外,木雅領(lǐng)著一眾宮婢垂手侍立,隨時聽候吩咐,她的對面是幾名值守的宮醫(yī)。

    這些宮醫(yī)已在王庭守了好些時日,不曾歸家,一個個看起來面目憔悴。

    這日子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

    正想著,一個小宮奴碎步走來,將手里的書信遞到木雅手里。

    “才到的信,不敢耽擱,大宮監(jiān)讓奴帶進(jìn)來。”

    木雅接過,往信封上看了眼,移步到一邊,招那小宮奴上前,以極低的聲音問道:“這另一封信是怎么回事?”

    “不知,大宮監(jiān)只說讓奴送進(jìn)來�!�

    木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去罷�!�

    木雅拿著兩封書信候立于寢屋外,待高太后離去后才進(jìn)入,躬身上前,呈上書信:“大王,前廷送來的書信。”

    呼延吉看了一眼,接過,把手里的兩封信錯開,盯著另一封信:“這是什么?”

    “婢子不知……”木雅低下聲。

    先是靜了一息,接著一聲輕嗤:“不知?你不知道就敢往我這兒送?!”

    呼延吉本就頭疼,心火竄動,當(dāng)下把手邊的藥碗揮落在地,碗底的殘汁和瓷碗在地上開了花。

    “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呼延吉沉聲道,“再有一次,自去領(lǐng)罰。”

    木雅趕緊伏地:“婢子知錯�!�

    呼延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木雅趕緊收了地上的殘?jiān)肆顺鋈ァ?br />
    呼延吉將那封寫著“申申”二字的書信丟到一邊,打開江軻寄來的書信,細(xì)細(xì)看了。

    信開始仍說他去了哪幾個城,搜找江念的情況,不過這次信尾沒說接下來要去哪兒,而是說他現(xiàn)在在徽城,暫歇一日,然后出發(fā)來王庭看看朔兒。

    估讓也就三兩日到。

    呼延吉把信隨手一丟,那張薄薄的信紙就那么飄到了地面。

    男人支起一條腿,憑著矮幾,眼梢瞥見壓于胳膊下的另一封書信,鬼使神差地拿起,也是這會兒,才往信封細(xì)看,發(fā)現(xiàn)寄件地是外海。

    大夏國?

    呼延吉將封在手里翻了翻,拆開信封,抽出信箋,展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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