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過他沒什么坐相，兩條長腿就差沒蹺到天上去。
得虧他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無論歪著扭著，都透著一股隨性瀟灑，像是模特在拍攝寫真。
“a醬�！蔽鍡l悟繼續(xù)叫著這個瘆人的稱呼，“要不要來和我賭一場？”
還沒等a開口拒絕，他就說出了賭約內(nèi)容：“賭我就算坐著不動，你的手下們也碰不到我一根手指�！�
“給我殺…殺掉……”a擦著口水惱怒道，“殺掉他！”
于是一波又一波的黑手黨從四面八方?jīng)_向五條悟，形成了壯觀的人墻，但如他預(yù)言的那樣，沒有一個人能碰到他。
沒有賭注。
沒有雙方共識。
這只是五條悟的個人游戲。
砰。
混亂中，有人開了槍。
子彈直直地朝五條悟射去。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了子彈的運行軌跡，它不顧一切地撕開空氣，卻定格在白發(fā)青年的眉心，最后像是撒嬌般從他的鼻尖前段滑落。
五條悟伸出手，子彈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a醬，是我贏了~”
他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而a已經(jīng)被嚇得說不出話了。
那張刻薄高傲的臉上露出了和兩年前被中也踏平賭場那天一模一樣的恐懼。
“那么依照約定，今天就允許櫻溪小姐在這里玩?zhèn)�盡興�！蔽鍡l悟唇角含笑，語氣卻帶上了威脅，“a醬是個愿賭服輸?shù)娜税�？�?br />
賭約是五條悟此刻才定下的，但a也不敢不答應(yīng)。
“……知、知道了。”
又是一聲咯噠聲。
五條悟把a被卸下的頜骨接回去了。
“哼，讓她玩就玩，反正她也是給我送錢�！�
a決定親自下場和我賭。
我雖然興奮，卻也隱隱有些擔(dān)憂。
“五條君，這些錢可能會回不來。”看著五條悟換回的大堆籌碼，我猶豫了一下，提醒了他一句。
“既然知道回不來，”五條悟高高地拋起一枚籌碼，然后接住，“干嘛還要賭呢？”
“……只是可能。”
事實上，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沉迷于贏面極小的賭博游戲。
尤其是我頭腦不出眾，運氣也不佳，還恪守著自己的規(guī)則。
綾辻行人曾教我記牌，我記不住，他教我作弊，我搖搖頭，拒絕在賭桌上使用任何見不得光的手段。
“即使希望渺茫，也想要等到奇跡嗎？”五條悟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
“算是吧。”
“說起來我也在和櫻溪小姐做一樣的事呢。”
我剛要問是什么事，和a的賭局已經(jīng)開始了。
……
十分鐘后。
我輸?shù)袅巳偃f的籌碼，一牌沒贏。
對面的a笑得像只惡犬。
“你這個弱智，和那個暴躁的矮子還真是般配�！�
“我警告你，再說中也的壞話，我就宰了你。”
“你維護(hù)他也沒用。”a頓了頓，不懷好意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么，中原只是為了完成森首領(lǐng)的任務(wù)才接近你的，你卻像個傻子一樣倒貼。”
我低頭思考著手里的牌，沒有吭聲。
“很難過吧，想哭就哭吧。”a的笑聲里充滿小人得志的意味。
我抽出一張鬼牌，腦海里回想起初次見到中也時的場景。
其實，a說的不全錯。
如果不是森鷗外安排的任務(wù)，那么我和中也將會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并行線。
我的異能力一度令afia感到棘手，畢竟我每次行動都有好友兼搭檔的綾辻行人進(jìn)行遠(yuǎn)程指示。
他被稱為我的外置大腦，即使對上老謀深算的森鷗外，也從不吃虧。
中也是在森鷗外三次讓人暗殺我失敗后出現(xiàn)的。
他不是來殺我的，也從未隱瞞過自己黑手黨的身份，我們在初冬的街頭打游戲，喝啤酒，看雪花從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下，無聲地覆蓋破敗的擂缽街。
我突發(fā)奇想，如果落下的雪花能從地上回到天上，是不是冬天就不會降臨到這片土地？
我只是隨口一說，下一秒，竟看到無數(shù)雪花違反自然規(guī)律，真的回到了天上。
冬天的步履從未停下，也依然有凍死的人和流浪貓狗的尸體陸續(xù)出現(xiàn)在街頭。但在那一段短暫的光陰里，我看到了曇花一現(xiàn)的青春好夢，稍縱即逝的童話世界，以及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自然奇跡。
——那絕不是悲劇式的幻影。
“做好朋友吧，中也�！蔽衣牭阶约哼@么說。
和中也成為朋友注定要付出代價。
在一次潛入afia首領(lǐng)辦公室翻看保險箱的時候，房間里卻沒有任何看守。森鷗外坐在真皮的椅子上，不務(wù)正業(yè)地喝茶。
“東西你盡管拿走，”他微笑著說，“反正我會追究中也君的責(zé)任�！�
“跟他又沒有關(guān)系！”我急切的聲音早就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有關(guān)系哦�！鄙t外加深了臉上的笑意，“誰讓中也君引狼入室呢�！�
風(fēng)吹過，掀起窗簾的一角。簾布輕輕擦過他消瘦的下頜，他連眼皮都懶得掀開一下。
那天，我在afia首領(lǐng)的辦公室里和自己的影子僵持了很久，似乎再久一點，我就能在任務(wù)和友情之間找到微妙的平衡。
最后我乖乖地將偷來的東西雙手奉還。
森鷗外獎勵了我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