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四目相對,我又望進了那雙紫紅色的眼眸里。
莫名的,我想起了中也家酒柜里的那瓶高級紅酒,也是這種顏色。
美麗到,簡直像是一種罪惡。
“原來的你,不可能淪落至此�!鄙倌旯钠鹑鶐妥樱坪跤行┎粷M,“果然是被那個小偷亂改了設(shè)定�!�
……亂改設(shè)定?
難道我和數(shù)碼寶貝一樣,是程序代碼?
那個小偷又是指誰?
“變笨了�!辟M佳敲了敲我的頭。
“死吧,去死吧!”三途瘋狂地開著槍。
地面迅速塌陷,一座由石頭組成的巨人從地上崛起。
“這里將是你的葬身之地!”站在巨人掌中的伊萬同樣瘋狂。
瘋子vs瘋子,但三途雖然瘋,畢竟不是異能力者,很大概率要交代在這里。
包括他的王。
我偏過頭看了一眼ikey。
他仍然平靜地躺在手術(shù)臺上,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
周遭的一切他都漠不關(guān)心。
我的生死,三途的生死,以及他自己的生死。
“萬次郎,”我艱難地說道,“起來�!�
……我知道梵天的首領(lǐng)不會任人宰割。
……我知道如果他想起來,就一定能起來。
“你起來啊�!�
我努力朝手術(shù)臺走去。
低溫對我的傷害太大,加上費佳可能還采取了其他手段,雙腿一軟,我跪倒在了地上。
腳被凍在了冰面上,無法動彈了。
距離ikey只有一步之遙。
他淡淡地開口:“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
了什么?
能了什么?
“既然你一心想死�!蔽颐隽松砩系臉專澳俏揖统扇�。”
槍口對準(zhǔn)了ikey的胸口。
“嗯�!�
他如釋重負(fù)地閉上眼睛,站在我身后的費佳發(fā)出一聲促狹的“噫”。
砰。
一聲槍響,在混亂的石塊撞擊聲中,顯得格外清脆。
久久的,ikey沒有等到想象之中的死亡。
他睜開了眼睛。
“為什么?!”
我沒有朝他開槍,我打中的是自己的左手。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大量的血流出來,澆在冰面上,逐漸松動了凝結(jié)的一層冰。
我抬了抬腳,總算能動了。
“因為我的血也是熱的。”
一步的距離被跨越了。
我重重地?fù)卧谑中g(shù)臺上,俯視著床上的青年。
“我以前不是人,沒資格評價你們?nèi)祟惖南敕�,但是萬次郎,我一定是很羨慕你們,才會變成人吧。”
“重來一次,不,再重來無數(shù)次,我也想遇到你�!�
青年的神情里出現(xiàn)了裂痕,黑眸里繼而涌出迷茫。
“……我還沒有請你吃新出的銅鑼燒�!�
“……沒請你吃廟會的蘋果糖�!�
“……還有偵探社樓下的黑森林蛋糕�!�
那邊的三途被石頭巨人捏住了,發(fā)出了痛苦的哀嚎。
我的體力也已經(jīng)到了極限。
手掌再也撐不住了,脫力后往地上摔去。
這一刻像是被無限拉長。
回顧我十六年的時光,奮不顧身的次數(shù)其實屈指可數(shù)——
從河里撈起津島修治和櫻子婆婆;
靠偷東西去幫助伏黑姐弟,防止他們餓死;
阻止梵天首領(lǐng)自殺,也阻止他毫不抵抗的被殺。
每一次,都是和人類的生命有關(guān)。
五歲之前的我估計很羨慕人類。
咔噠、咔噠。
四根金屬鎖鏈被掙斷,手術(shù)臺上的ikey終于坐了起來。
他拆掉脖子上的金屬項圈,朝我投來視線:“我已經(jīng)起來了,你打算跪到什么時候?”
……我倒是想起來啊==
費佳饒有興味地感慨,“真有生命力啊�!�
與此同時,冰庫上方的天花板被整個踏碎。
無數(shù)碎石紛紛落下。
&兩手一撈,將我從地上抱了起來。
伊萬被天花板的劇變吸引了注意力,“什么東西?”
“梵天的首領(lǐng),我要宰了你!”
——是中也的聲音。
下一秒,一個全身裹挾著紅光的赭發(fā)青年從空中跳下,踢中了伊萬的石頭巨人。
三途也從巨人手中被解救,掉在了地上。
“櫻溪。”ikey問我,“那個戴帽子的蒙古大夫叫什么名字?”
他說的是操縱石頭巨人的伊萬。
“伊萬,全名不知道,這邊的叫費佳,他們倆是一伙的,是比你還壞的家伙。”我把知道的情報說了出來,靠在ikey的懷里,我的身體逐漸暖和了起來。
“知道了�!眎key點頭,忽然大聲喊道,“伊萬,費佳,我先帶人撤了,這里交給你們了,不準(zhǔn)輸給港口afia。”
伊萬:“�。�!”
費佳:“……”
好家伙,直接讓鷸蚌相爭去了,梵天的首領(lǐng)果然有兩把刷子。
&說完瞥了趴在地上喘氣的三途一眼,抱起我向門外跑去。
門口有負(fù)責(zé)接應(yīng)的灰谷兄弟和其他梵天成員,兩人經(jīng)歷過激烈的槍戰(zhàn),身上的血更多了,西裝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ikey,現(xiàn)在怎么辦?”一位臉上有傷疤的異色瞳青年問道。
“準(zhǔn)備機車�!眎key頓了頓,“巴布cb25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