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聽不懂么?”亂步的語氣里透出幾分罕見的認(rèn)真,“這個委托我不會接�!�
在偵探社,他是核心,他不肯幫忙,與謝野晶子他們也沒辦法。
我不想求他,更不想為難其他社員,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向中也解釋。
阿光和茫茫,中午還是兩個大活人,現(xiàn)在卻變成了兩具遺體。
要是我沒喝酒,要是我能抵制誘惑……頭又變得昏昏沉沉的。
周圍都是人,全是不認(rèn)識的人,他們竊竊私語,仿佛在指責(zé)我。
【全是你的錯�!�
【如果你沒有喝酒,沒有睡著,阿光也不會遇害�!�
【中也大人那么信任你,你卻連他重視的下屬都保護(hù)不了�!�
我站起身來,朝前走去,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我沿著那條路一直往前走。
陽光溫?zé)�,曬得我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而我的手心卻很冰涼。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走到了橫濱的港灣大橋。
這個點(diǎn)車流不多,不看馬路橫穿過去也沒被任何一輛車撞到。
到橋的盡頭了。
我爬上了欄桿。
“跳下去也換不回那兩個人的命哦�!碧椎穆曇魪呐詡�(cè)傳來,原來他也跟來了橋邊,“況且在afia的大本營出事,本身就是他們的問題,森先生應(yīng)該當(dāng)眾切腹謝罪�!�
“我沒打算跳下去,我只是太熱了,想上來吹吹風(fēng)�!�
“太熱了?”他雙手環(huán)胸,一副挑釁的口吻,“你在發(fā)抖哦。”
“我上來之后風(fēng)太大,又吹冷了發(fā)抖不行嗎?”
真夠胡攪蠻纏的。
明明沉浸在悲傷和愧疚的情緒中,被他三番兩次地打岔,搞得不倫不類的。
“最討厭太宰了!”
太宰無所謂地擺擺手,“我也不喜歡這個樣子的櫻溪醬�!�
“誰要你喜歡?一天到晚賒賬的家伙!”
“某人可別忘了自己欠下了一堆信用卡�!�
他爬了上來,拱到了我旁邊:“往那邊挪一挪�!�
我不僅沒挪,反而故意擠占更多的地方,企圖將他拱下去。
“抽不抽?”他晃了晃手里的煙盒。
“抽�!�
拿人手短,我給太宰挪出了一小塊位置,他與我并排坐下。
煙味令人清醒,在繚繞的煙霧中,我回想著整件事的經(jīng)過。
“咳咳——”太宰咳嗽了兩聲,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臉有些微紅。
難道是和異性靠得太近,他感到害羞了?
不,這是什么地獄笑話。
“太宰,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我想摸摸看他的額頭,但我左手拿著煙盒和打火機(jī),右手拿著燃燒的香煙,實在騰不出手。
于是我干脆抬起頭,用前額去測量他額頭的溫度。
額頭和額頭碰在了一起。
我和太宰的視線也因此對上了。
無論看多少次,我都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眼睛顏色很美,不像紫紅色那樣詭譎邪氣,又不像黑色那樣深到絕望,有種介于絕望和希望之間徘徊般的掙扎。
一如他本人。
總是在自殺,又總是在自殺的前一刻放棄,讓人發(fā)現(xiàn)救起。
“有點(diǎn)燙,你生病了。”我偏開了頭,“回去找與謝野醫(yī)生治療吧�!�
“我沒病。”他挑挑眉,“只是有點(diǎn)熱——咳咳——”
他又咳了起來。
咳嗽不像疼痛,也不像情緒,越是想藏,越藏不住。
可能是二手煙的味道刺激了他的肺,這次咳嗽的時間特別長,咳到太宰最后自己都無奈了:“咳死我算了�!�
我只好把煙掐了。
……這盒香煙還是他自己拿來的。
“你不抽煙,哪來的香煙?”我想了想“肯定又是從哪個看不順眼的人身上偷來的,是偵探社的同事嗎?”
“你是笨蛋嗎?”太宰沒好氣地吐槽道。
煙味散了,他漸漸的不咳嗽了,臉卻越來越紅。
這小子的身體一直很不健康,挑食、熬夜、喝酒,又經(jīng)常亂吃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和女人鬼混,一點(diǎn)也沒比小時候成熟。
只穿著襯衫的太宰顯得更單薄了。
我想了一下,敞開了外套,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將他也裹進(jìn)了風(fēng)衣里。
太宰愣住了,一動不動。
風(fēng)衣雖然是休閑款,但要同時容納兩個人,還是有點(diǎn)小,除非——
我們擠在一起。
我不怕被他的感冒傳染,他也不怕被我身上的灰塵弄臟襯衫。
時間在這一刻靜了下來。
“太宰�!蔽医兴�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們小時候就是這樣睡在一起的吧。”
那時候他人小,他的羽絨被也很小,我?guī)缀跻ぴ谒砩�,才能完全睡到被子里。每次醒來時,我的手都揪著他的睡衣。
“結(jié)婚后不也是這樣睡的嗎?”太宰反問道。
……也對。
婚后的半年里,我們也是這么過來的。雖然日子過得很窮,但太宰從來不阻攔我去賭場,偶爾還會帶一盒我最喜歡的葡萄回來。
他樂此不疲地嘗試各種自殺,我都會邊罵邊阻止,有時候還會上手揍他,但揍完了又會給他煮一杯拉花咖啡。
我們都有夢想,我想致富,他想自殺。
可一直到離婚,我沒富起來,他也沒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