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那當(dāng)然選太宰�！碑吘巩惸芴貏�(wù)科只是個工作單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原本已經(jīng)翻起白眼的太宰眼神又恢復(fù)了清明。
壞了，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
森鷗外繼續(xù)問：“那在中也君和太宰君之間做出選擇呢？”
“那當(dāng)然選中也。”
太宰又翻起了白眼，剛才果然是回光返照。
“太宰，喂，醒醒！”我趕緊求助森鷗外，“森先生！”
“放心，他暫時不會死�！鄙t外說，“我可以放過他，但櫻溪小姐要替afia找出真正的兇手。”
頓了頓，他提出了時間限制：“4時之內(nèi)�！�
4時，也就是兩天，時間太短，但森鷗外拒絕跟我討價還價。
我低下頭揪頭發(fā)，“要是我能聰明一點就好了。”
“或是像江戶川亂步那樣有超推理的異能力……”
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
輕輕的，摸了一下，像是一個告慰。
我垂下眼眸，看到太宰的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意。
不是冷笑，不是奸笑，也不是平時那種賤兮兮十分欠揍的笑，而是一個很溫柔的笑。
纖長的睫毛在他的顴骨上方落下弧形暗影，宛如蝴蝶破碎的羽翼。
這個光景里的太宰是最脆弱的，也是最溫柔的。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森鷗外不懷好意地解釋：“這種毒的副作用是使人逐漸喪失身體的所有知覺，看來最先喪失的是語言功能，真是幸運，免得太宰君詛咒我�！�
太宰無法出聲，我只能辨認(rèn)他的口型。
多虧先前費奧多爾裝過啞巴，讓我積攢了這方面的經(jīng)驗。
【櫻溪醬很聰明噠�！刻渍f。
“我要是聰明，就能看穿森先生的詭計了。”
最悲傷的事是我本人由于喝的劑量太少沒事，而太宰有事。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換作在以前，太宰早就氣勢洶洶地罵我了，但他這次沒罵。
不僅沒罵，還開始安慰我：【不怪櫻溪醬。】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的心里升起了不詳?shù)念A(yù)感。
“太宰你還是罵我兩句吧，要不然打我兩下�！蔽易プ×怂氖謸u晃，“你這樣我反而不踏實。”
【……】太宰吐出一口血，然后緩緩說道，【去找安吾�！�
他說的是安吾，而不是坂口君或是坂口安吾。
他直接叫了對方的名字。
我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們以前是朋友，后來吵架分開了。
“我就知道我猜的是對的�！�
【是呀。】太宰微笑，【所以我的櫻溪醬一點都不笨�！�
他說，我的櫻溪醬。
我的。
一瞬間，我們像是穿越過迢迢時光，回到了形影不離的小時候。
那時候我和津島家附近的小孩打牌輸了，被對方罵是大笨蛋，悶悶不樂地回到家。
幼年太宰知道后陪我打了一晚上的牌，也輸給我一晚上的牌，然后說，我的櫻溪醬才不是笨蛋。
長大后我們結(jié)婚，我在賭場輸光了工資，又被人嘲笑笨得要死，回家后他沒湊過來陪我打牌，舉著輸?shù)舻呐普f，我的櫻溪醬是大智若愚。
我的櫻溪醬，我的櫻溪醬。
我的。
被賦予前綴仿佛有了一種奇妙的歸屬感。
萬家燈火中，也曾有一盞屬于我。
“森先生，先前的選擇題，我重選一次�！�
“哦？”
然后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視線向下，太宰抿著嘴唇，他的瞳孔沒有了焦距，看來視覺也失去了。
“如果真有一天，決定權(quán)落我手上，在中也和太宰之間，只能選一個活下去——”我看著太宰說，“那我選中也�！�
太宰的手攥住了我的小拇指，他想用力捏，但因為力氣太小，所以只能軟綿綿地捏了捏。
倒是有些像小孩子撒嬌。
我知道他對這個答案相當(dāng)不滿。
“真叫人傷心誒。”森鷗外當(dāng)起了太宰的嘴替，“在櫻溪小姐心里，無論太宰君如何努力，都比不過中也君�！�
“但是我會和太宰一起死�！逼鋵嵨蚁胝f殉情，但太肉麻了，說不出口。
況且太宰不會想和我殉情，他想要殉情的對象是美麗可愛的小姐。
那就——
“算是同歸于盡吧�！蔽业男∧粗富毓�，勾住了太宰的小拇指。
太宰抿緊的嘴唇線條慢慢變得柔和，直到恢復(fù)成上翹的弧度。
他含笑糾正：【是殉情哦�！�
——不是同歸于盡，是殉情。
他閉上眼睛，終于陷入了昏迷，手指也從我的手中滑落，無力地垂了下去，向上露出了掌心。
白皙的手掌上有幾道被指甲刮出來的傷痕，血跡還沒干。
我看到了，森鷗外也看到了，“原來這就是太宰君能堅持這么久的原因。”
我在太宰的腦門上彈了個腦瓜崩，心想這個笨蛋明明怕疼，卻偏偏要用這種方式保持清醒。
“森先生，等我查清真相，帶回兇手時，希望你能還給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太宰�！�
“這個沒問題�！鄙t外答應(yīng)得很痛快，“我也不想與偵探社為敵�！�
“中也，雖然有點強人所難，但是太宰就拜托你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