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矛盾
許立冬連夜帶任務(wù)出差去外地,給許睿睿打電話時,他正在臺球室。
他也不再梗起脖子,理直氣壯問他爸,為什么不跟莊豫說,要和他說,擾亂他心智,讓他發(fā)揮不好。
他只是隱隱有個猜測:莊豫已經(jīng)大了,眼界開了,心也野了,并不想未來還在許家空耗。
而這些,他老爸作為老刑偵,早已心知肚明,只是為了維持家庭安定,沒和誰說。
好吧,紅球不順眼,把它打進(jìn)洞。
就像莊豫,終究不想和他們父子,終生成為一家人。
可惜,球技太差,紅球轉(zhuǎn)去和籃球緊緊擁抱。
既然這樣,放她走吧,自由的瀟灑的,天際浩渺,任她遨游。
許睿睿回家,空無一人。
老爸是緊急出差,不在家,情有可原。
可莊豫呢?怎么也不在?
想起她的怨言,許睿睿沒打電話詢問。
葉蔓的家,在不遠(yuǎn)的新建小區(qū),叫望月樓。
最高層32樓,確實(shí)能夠望月。
她家住29層,至于為什么不住最拉風(fēng)最豪華的32層,葉蔓說她爸爸和大哥,喜歡29這個數(shù)字。
至于原因,她沒說,莊豫也不會去問。
保持這種某些隱秘方面的親密無間,已經(jīng)足夠。
她沒見過什么世面,但也不是那種自卑自憐的女孩,該坦蕩就坦蕩,也沒什么不好。
兩人在她家近乎200平米的房子里看黃碟,電視熒幕大,清晰,就連男人那雞巴上的幾根青筋,抽插時的白沫子,都看得很清楚。
甚至,葉蔓喜歡玩鬧,她脫了衣裳,拿按摩棒出來,讓莊豫給她抽插調(diào)檔找快感,莊豫也沒一絲難為情。
直到聽見門鈴響。
莊豫待不下去,匆匆準(zhǔn)備告辭。
回來的是葉蔓的大哥,看似其貌不揚(yáng),可自然的矜貴豪橫之氣,也給外貌增加不少分?jǐn)?shù)。
簡單寒暄后,莊豫按電梯回家。
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莊豫并未當(dāng)回事。
只是后來,許立冬通過關(guān)系暗查后,便再也不許莊豫去葉家玩。
為此,莊豫不理解,還和他大吵一架。
直到若干年,葉家倒臺之后,莊豫才明白:許立冬是真的為了她好,而不是膚淺的嫉妒和吃醋。
而她,卻因年少意氣用事,錯過許多。
包括去怎樣真正了解他。
·
許立冬新接的案子是去外省追捕一對全國流竄作案的拐賣人口罪犯。
這對夫妻,原籍在k省,連市級地圖都沒顯示的一處山村里。
太窮,孩子相繼死去,還剩一個外出打工多年失蹤的兒子,怎么找也沒找到。
這些坎坷,讓夫妻兩人把人性都拋棄,只想瘋狂賺錢。
許立冬帶了兩個比他資歷淺很多的民警上路。
這也是韓棟梁的一點(diǎn)私心。
畢竟上一個案子,他放棄,這一個案子,說什么也要讓許立冬的表現(xiàn),多上一筆。
出門時穿的t恤衫牛仔褲,等到進(jìn)山,渾身凍得起栗子,才知道穿少了。
三人開著越野吉普在山路上如蝸牛爬,還沒到目的地,車輪陷進(jìn)一處大坑,怎么也爬升不起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山里過夜,已經(jīng)成事實(shí)。
許立冬也沒急,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告訴他,在破案過程中,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
比如好友莊成毅在辦案時的意外受重傷,直到醫(yī)治無效,最后死亡。
深蹙眼眸投向兩山間植被葳蕤,他也沒盯著什么看,就是眼神定在一處,腦海翻滾。
小妮子···
果真是長大了呢,膽子也大,如果讓他親爸知道,肯定是要好好打一頓的。
可他···不行,因?yàn)椋吘共皇撬挠H女兒。
哎··,想起就頭疼。
也不知現(xiàn)在,吃了飯沒有?有沒有好好做作業(yè)?
“許隊(duì),吃點(diǎn)干糧,電話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縣局會派人和車過來,協(xié)助咱們�!�
思緒拉回,許立冬笑著接過一袋面包和礦泉水。
一看面包包裝,莊豫喜歡,常吃的那種。
礦泉水,也是莊豫常喝的。
鬼妮子,真想掐死她。
大咬一口,好像咬在她乳肉上。
可惜,自己還沒這么做過。
怯懦,還沒完全踏過那道檻。
·
三天后。
許睿睿在老爸不在的時間里,認(rèn)真履行起當(dāng)哥哥的義務(wù),給她做飯,買零食,水果,甚至衛(wèi)生巾。
莊豫只是不明白,哥哥怎么好像和她開玩笑的時候,少了很多。
說話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讓她很不習(xí)慣。
“我爸說他今天晚上晚點(diǎn)才能回,你晚上想吃什么現(xiàn)在跟我說,我好買回來�!�
收拾碗筷的許睿睿,讓莊豫愣怔半會,“哦,沒什么想吃的,隨便�!�
“好,我買肉粉蒸吧,簡單。”許睿睿沒看她,麻利收拾完,上樓去拿書包。
莊豫昨晚昨夜沒做完,要抓緊時間趕去學(xué)校,并未像往常一樣等,而是直接去學(xué)校。
許睿睿怔楞后,了然。
許立冬成功抓住那對喪心病狂的販賣人口王姓夫妻,還成功找到他們窩藏贓款的地點(diǎn)。
這件事,轟動很大,不但上級領(lǐng)導(dǎo)重視,還引來社會媒體新聞記者采訪,許立冬大大露了回臉。
至于王姓夫妻為什么在賺了那么多黑心錢之后,不是遠(yuǎn)隱,而是回老家,報(bào)道也有提,是為了給失蹤的兒子回來時,還有地方可去。
許立冬聽后頓生悲涼,這段時間經(jīng)手的案子,都讓他有種悲愴的宿命感。
事情看的光彩,許立冬一掃被莊豫禁錮的頹靡。
當(dāng)他興致昂揚(yáng)回家時,敏銳發(fā)現(xiàn)家里氣氛不對。
不是他和莊豫,而是兒子和莊豫。
親近中帶著淡淡的疏離,都在小心翼翼。
他想找兩人中的一人談?wù)�,心理上,自然傾向找自己親兒子。
更自在,無負(fù)擔(dān),心情不好直接上手打,毫無任何顧忌。
而莊豫,他只能萬般小心,還要盡量和藹,說話時刻要迂回,不能讓她有任何不痛快。
許睿睿寫作業(yè),手機(jī)還開了音樂,許立冬端牛奶進(jìn)去,故意沒關(guān)門。
問起這幾天可是發(fā)生什么,許睿睿沒多說,只說馬上考試,壓力大,老爸又不在家,他不知道怎么照顧妹妹。
這答案,顯然不讓許立冬滿意,可兒子存心要瞞,自己又不是威壓型家長,只盼望對面的莊豫聽見,兩個孩子自己私下做溝通。
出門前,撫了把兒子短短的小寸頭,還說起對高三后的大概想法,許睿睿沒反駁,當(dāng)即同意爸爸的安排。
這也是他性格使然。
表面上混吝不羈,其實(shí)很愿意老爸牽引他走,給他安排一切。
許立冬沒把錯愕表現(xiàn)出來,還以為要做上一段時間的思想工作,還打算讓韓棟梁說上幾次,沒想到兒子這么聽話。
欣喜和欣慰,讓他走路,腳步都輕快不少。
掠過對面的門,并未關(guān)嚴(yán),如果有心,應(yīng)該能聽見。
莊豫確實(shí)有心,在許立冬上樓來,她以為是找她,雀躍開心讓她走到門口等候。
哪知,去了對面。
還讓她完整聽到父子倆都沒壓住聲音的談話。
睿睿哥雖然沒說什么,可莊豫知道,肯定是有原因。
回想這段時間和他的相處,莊豫好像知道,應(yīng)該是自己那天情緒失控的一通發(fā)泄。
可那不是她的真心話。
她就想呆在許家,一輩子都不走,做許立冬的女人,許睿睿的媳婦兒。
不行,她要趕緊去和睿睿哥說清楚,不能讓關(guān)系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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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檻,就要吃肉,吃大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