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宴會結(jié)束后,許今夏被一群朋友拉去喝酒。
洛云琛自己一個人回了許家。
他收拾了一番,才發(fā)現(xiàn)來的時候一身輕,離開的時候也是,要帶走的行李,一個小行李箱就能裝下。
他把許今夏送給他的所有禮物都拿了出來,丟進火堆里焚燒。
燒不掉的珠寶首飾就以洛氏的名義賣掉換錢捐給山區(qū)兒童。
又將他為許今夏親手編織的玩偶、畫的畫,全部收起來丟掉。
許今夏不配得到他的愛。
花園里,他曾經(jīng)在許今夏生日時親手種下的茉莉花已經(jīng)長出了花苞,含苞欲放。
他一點一點,親手挖出來。
白色的花海漸漸消失,只剩下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剛做完這些,他就聽到叮咚一聲,手機響了。
洛云琛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登記消息的提醒。
還有三天,飛機就要起飛。
他帶著資料出門,先去了一趟他和許今夏一起為婚姻求福的寺廟。
當(dāng)初他們一起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幻想著婚后的美好生活。
只是這一次來,曾經(jīng)最親密的愛人,已經(jīng)變了模樣。
踏進香煙裊裊的寺廟,他跪在佛像前,磕了三個頭。
這一次,他不是為自己的婚姻祈禱,也不是為許今夏祈福。
——砰。
第一下,他拜上蒼仁慈,助他脫離苦海。
第二下,他拜命運多舛,必定否極泰來。
第三下,他拜蘭因絮果,此生不再相見。
起身后,洛云琛來到庭院的參天大樹下,找到了曾經(jīng)一起掛上的同心鎖,沉默著將鎖剪斷,然后毫不猶豫地將鎖扔進了湖里。
從寺廟出來,洛云琛去了許多地方,一點一點把自己的信息抹去。
看著自己手里最后一張銀行卡的信息也被注銷掉了,他松了一口氣,知道以后在許今夏的人生里,再也不存在洛云琛這個人了。
有了前車之鑒,洛云琛不敢再讓洛父在京城久呆,思來想去提前三天將他先送到芬蘭。
回許家的路上,他竟然破天荒地接到了許今夏的電話。
他皺眉接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洛云琛,你真好惡毒的一顆心!你到底怎么樣才肯放過言澈!為了趕走他,你甚至派人開車撞他!你現(xiàn)在立刻來醫(yī)院給他輸血,這件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
洛云琛聽著另一頭激動的語氣,嘴里淡淡吐出一個字:
不。
對面瞬間沉默。
半晌后,許今夏陰沉地開口:
好,你別后悔。
電話掛斷了。
車子行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前停了下來,洛云琛疲倦地閉上眼睛,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
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洛云琛猛地睜開眼睛,只看到一輛貨車迎面撞來。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下一秒,一聲巨響,整個世界像是天旋地轉(zhuǎn)。
洛云琛在一片血泊之中蜷縮著身體,整個人不斷顫抖。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覺到有人把他從后座拉出來,帶上了救護車。
可來人并沒有給她治療。
反而將針管扎進他的手臂里。
他努力保持清醒,眼前卻一片模糊。
只看見一個身穿高定裙裝的女人站在他身前,冷冷地看著他。
微微張開的薄唇吐出一個冰冷的字:
抽。
下一秒,洛云琛就昏死過去。
再醒來,他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嗆的他直咳嗽。
護士聽到他的聲音,推門進來。
別動,你剛出了車禍又獻血,身體還很虛弱。
獻血
洛云琛一愣,立刻拉高自己的袖子,露出布滿疤痕的胳膊。
果然靠近手腕的位置,多了幾個淤青的針孔。
他安安靜靜地讓護士幫自己換好了藥。
病房里沒有飲水機,洛云琛有些口渴,準(zhǔn)備出門打杯水。
在路過拐角處時,他聽到許今夏和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洛云琛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和洛家交代!
是許母歇斯底里的聲音。
相較于她的憤怒,許今夏的聲音淡淡的,顯得格外冷靜。
那是他咎由自取,我已經(jīng)警告過他,別對言澈下手,現(xiàn)在只是抽了他幾袋血作為懲罰而已。
這件事你不要再過問,當(dāng)初嫁給洛云琛的時候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難道忘記了嗎
許母沉默了片刻,咬牙開口。
宋言澈的事情我不管,但你怎么能找人去撞洛云琛!
他差一點就沒命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