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許芳華一看來人,厭惡的別開頭,并未理會她,繼續(xù)拉著勝子媽的領(lǐng)子,“長記性了沒!”
“知道了,是嫂子錯了,亮子家的快讓嫂子站起來。”
“是啊,芳華,快讓勝子媽站起來吧,咱們兩家關(guān)系多親近呀,有啥不能說的,何必動那么大氣呢。”
眼看著中午頭了,公婆一直不見常恒回家,有些擔心就讓常大家的出來找孩子。常大家的自然知道兒子在哪,本來出來就是做個樣子,再回去告訴公婆孩子在老四家,只是還未走近便看到許芳華與勝子媽的爭執(zhí)。
常大家的一看到勝子媽本打算退回家去呢,一來勝子媽比較彪悍,少有人能打得過她。二來兩家有些親戚關(guān)系,勝子媽是常婆子的外甥女,當初這個媒還是常婆子說的。現(xiàn)在弟妹和表妹打架,如果去了不幫弟妹,外人肯定會說自己不知道和老四家的親。那要是不幫表妹,常婆子肯定會不高興,也會得罪表妹一家。
誰知正準備回家呢,事情出現(xiàn)了反轉(zhuǎn),自己那唯唯諾諾的弟妹,竟然學奸猾了,把勝子媽按在了地上打。常大家的心里不由得喊,我的天喲,老四家的這可是要反了天了。
勝子爸可是村里唯一的拖拉車司機,地位在村子里高著呢,再說勝子媽性格和常婆子有的一比,很得常婆子喜愛。因著這層關(guān)系,平日里常大一家可是巴結(jié)著勝子一家,這老四家的讓勝子媽吃了虧,可怎么行!
看到許芳華松開勝子媽,常大家的趕緊把勝子媽扶了起來,殷勤的拍了拍勝子媽身上沾著的泥土。然后諂媚的對勝子媽賠笑,“表妹啊,咱是一家人,你看這事兒弄得多不好看,嫂子代芳華給你陪個不是,你別往心里去啊。亮子剛走,她心里難過著呢,有點想不開也是正常,咱別計較,��?”
許芳華本就對這個表里不一的大嫂不喜歡,如今大嫂這一番說辭更讓人不喜,一來不問前因后果就先定自己的罪,這心真是偏的沒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勝子媽的親大嫂呢,大嫂不問青紅皂白就說我的不是,安慰她一個外人。這事兒可不賴我,要不是她和兒子欺負我們娘倆,我也不會收拾她。”
許芳華這話說的直截了當,一點也沒照顧常大家的面子,勝子家蠻橫慣了,正有氣沒地兒出呢,哪里會放過這個機會。現(xiàn)在她是不敢惹許芳華了,卻敢對常大家的使氣。
“你們家人我是惹不起,我也不是你表妹,少給我攀近乎。”說罷,勝子媽氣呼呼的走了。
常大家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遠處的人往這不斷打量的目光讓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抬頭看了一眼許芳華,許芳華卻一轉(zhuǎn)身回了家,連個臺階都沒給她下。
常大家的只好自己找話說,“哎,芳華,常恒在你家沒有,眼看著該吃飯了,我讓他回家吃飯。”
“在我家吃著呢,等會兒吃飽了,他自個兒會回去。”說罷,許芳華進了院子。
常大家的現(xiàn)在也摸不透許芳華的脾氣了,不敢再像以前一樣硬闖她家,只能回去。路口看熱鬧的人群還未散去,看到常大家的走過來老遠就開始問,“老大家的,咋回事呀?”
常大家的心里再怎么生氣,臉上也要帶著笑意,今天已經(jīng)夠憋屈的了,她可不想再讓人看笑話了,眼神一閃,就笑意吟吟的說,“哪有什么事兒,這不是該吃飯了嗎?爹娘不放心,讓我找恒子回家吃飯呢,誰知道在芳華家吃肉呢,那香味我都饞的流口水,別說一個孩子了�!�
(請)
常大家的只字未提打架的事兒,把話題引到許芳華身上,她剛才可是聞到一股香味了。許芳華今天敢下自己面子,常大家的就要在村里黑她,她一個寡婦沒男人撐腰了,還不巴結(jié)著自己,沒自己罩著看她還能不能在村里待下去,自己有的是法子治她。
在這個年代,不孝順是要被全村唾棄的,做了好吃的不讓長輩嘗嘗,看村里的唾沫星子淹不死她,今天就先給她一個教訓。
許天開正趴在門縫邊往外瞧呢,看到姐姐回來了一把拉開門,“姐,剛才擔心死我了,真怕你吃虧�!�
許芳華前世自己一個人做出那么大成就,可不是單憑運氣的,獨身一人又小有積蓄,她必要的防身技能還是有的,否則一個女孩子哪敢獨自進山找食材。
只是這具身體應(yīng)該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有些弱,如果是自己前世的那具身體,不用什么技巧就能把勝子媽撂倒。
許芳華在外打了一架,屋里女兒和弟弟擔心的不行,只有常恒愣頭愣腦的沉迷于美食,已經(jīng)吃了兩碗面了。
常恒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問許芳華,“嬸兒,外面咋樣了,勝子媽走了吧?”
無論常大家的心里有什么算計,常恒是個不錯的孩子,許芳華仍舊對常恒笑臉相待,“沒事了,你吃飽了沒?我回廚房切點肉,等會兒你回家的時候給你爺奶端回去!”
“嬸兒,你咋這么好呢!”聽罷許芳華的話,常恒的眼睛亮了起來,把肉端回家,自己哄著奶奶高興,還能再吃一塊兒。
等常恒端著碗蹦蹦跶跶的出門后,許天開忍不住埋怨,“白眼狼,對他們再好不還是算計你嗎?”
許芳華對著弟弟勸說道,“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我知道你心里有氣,我何嘗不是呢?但是現(xiàn)在就是這么個理兒,你姐夫沒了,我們孤兒寡母的想在村子里生活下去總要打點好關(guān)系。和老太太一家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你看彎彎這幾天受的罪,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看著彎彎,總想著我對人好一些,吃些虧,他們就能在我照看不到的時候多幫彎彎一些。”
許天開到底還是十五六的少年,心里黑白分明,對姐姐的隱忍有些不贊同。不過他是一個聰明的人,略一思考,也知道姐姐顧慮的是。心里也在暗暗發(fā)誓,自己一定要趕緊成長起來,當姐姐的靠山。
常婆子家不遠是村里的一個十字路口,路口種著一排楊樹,飯點時候,附近的人喜歡端著碗來這里嘮嗑吃飯。今天談?wù)摰闹鹘钱斎皇窃S芳華和勝子媽,但是前因后果并不是很清楚,大家說的有些不盡興。
有那會抓重點的年長媳婦就按著常大家的留下的話頭接下去,“總說亮子家的孝順,這男人剛沒了,就學會吃獨食了,原來怕不是裝得吧�!�
有人接話,“不可能吧,許芳華文文氣氣的多好一個人�!�
人群中有孩子看見常恒走了過來,大聲喊著,“常恒,你碗里端的啥呀,捂那么緊�!�
常恒趕緊把碗護在胸口,“我嬸做的肉,給我爺奶端回來的,你們誰都不許搶。”
常大家的正站在自家門口往外瞅兒子呢,聽見這番話氣得心肝疼,又讓許芳華在人前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