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但又好像不對哎,如果‘十八歲’要做點那啥,那怎么不直接來我房間呀?”
“哎呀我的天,我只是想讓他幫我買點東西而已嘛!男生的世界怎么這么復(fù)雜呀?”
她對著手指嘀嘀咕咕:“不會真的這么快就、就讓我達(dá)成女朋友最高成就了吧?哎呀好可怕……”
“那我到底要不要、把衣服脫掉再躺床上呀?”
…………
此時此刻,換了衣服正乘著電梯下樓幫她買東西的張存夜,如果聽見她這堆‘駭人聽聞’的自言自語……
可能會糾正她:別想了,女性生理期不適宜進(jìn)行某種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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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超市里,桃花眼快速掃過貨架上一排排的生理期用品。
若對一種商品不甚了解,按照最簡單的‘價格區(qū)分商品質(zhì)量’原理去購買貨物,一般情況下會買到最值的商品。
他面色坦然地挑了最貴的一種,結(jié)賬的時候,又想起什么,折回去找了一盒紅糖粉,一并買了回去。
在此以前的人生,張存夜也見過那么一個人,在生理期疼得死去活來的。
她一疼就有借口在床上賴三天,一疼就可以獲得讓他去她房間里陪她片刻的特權(quán)。
乘著電梯上行時,有那么一霎,他覺得曾經(jīng)那樣的日子恍如隔世。
人類為什么總是這樣貪心?
為什么有些時候,貪心的人反而會比知足的人得到更多?
s和b終究是在一起了;w和l生死相隔。
電梯抵達(dá)十五樓時的“�!甭暎阉乃悸防貋�。
張存夜眨了下眼皮,眼睛里的情緒在毫秒之間被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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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指拎著袋子,才剛摁下她的門鈴,房門就被打開了。
里面的麻雀站在門后面,探出一顆烏黑黑的腦袋,傻兮兮地沖他笑。
“疼傻了?”
“沒、沒啊,我那個……”甘卻撓著頭發(fā),有點忐忑。
她還想說點什么,他已經(jīng)推門進(jìn)來了。
甘卻立刻往門后躲,整個人縮在后面。
張存夜本來沒感覺到什么異常的,她這一躲,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怎么,躲什么?”他反手把門關(guān)上,門后的人瞬時就躲不住了,整個晾在他面前。
“………”甘卻揪著身前被自己解開了全部扣子的睡衣上衣,拼命把頭往下低,低成九十度。
輕輕挑了挑眉,張存夜轉(zhuǎn)身走開,沒有立即就她目前這個解衣開衫的樣子發(fā)言。
而是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沙發(fā)前的桌子上,。站在沙發(fā)旁,面對著她的方向,他慢條斯理地挽起黑色衛(wèi)衣袖子。
垂在額前的碎發(fā)遮住了他的大半眉目,他低首挽袖子的時候,她看見他粉色的舌尖輕輕舔過下唇,有點帥,有點痞,更多的是叫人捉摸不透的沉默。
甘卻被他這種不太尋常的反應(yīng)弄得更緊張,想把睡衣扣子扣上,但又怕一松開手,衣襟就完全敞開來,那樣、那樣……她就走光光了……
“怎樣?”張存夜挽好了衣袖,雙手撐在自己腰間,朝她抬了抬下巴,“希望我做點什么?嗯?”
“沒、沒希望你做什么呀,”甘卻輕吞口水,又立刻改口,“不對,我希望你、你轉(zhuǎn)過身去�!�
“oh,”他挑眉,“這么矜持�。俊�
“什么?我只是、我……”
天吶,就不能放過她嘛?甘卻覺得臉都要燒起來了。
他越是淡定如斯地看著她,她就越是覺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為了不輸氣場,最后甘卻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再說了,明明是你讓我躺床上等你的!我只是按照正常的劇情,脫、脫衣服嘛……”
可差點沒把張存夜笑倒。
這他媽新時代的女性就是這么厲害的嗎?
屈指輕蹭鼻尖,他邊走過去邊說:“喊肚子疼的人是你,讓我?guī)兔I東西的人也是你,怎么一眨眼就變成我要上·你了?”
“什么呀,本來就是你自己說話有歧義,我又沒理解錯�!�
她捂緊了衣襟往角落縮,嘴卻依然硬得很:“錄像帶里的男人說了類似的話之后,就是表示他要做點啥了,比如做·愛什么的……”
“那些藝術(shù)電影和情·色錄像,就是這樣教你理解男生的話的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張存夜的語調(diào)里沒有嘲諷,平靜又沉穩(wěn)。
這個世界上,總是由少數(shù)人操·縱著多數(shù)人的意·識形態(tài),總是由世俗意義上的強(qiáng)者掠·奪著世俗意義上的弱者。
身體,物質(zhì),思想……一切。
他想著這些,站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揪著睡衣的手說:“松開�!�
“不要!你、你又會笑我的……”
“我笑你做什么?”
“你剛剛就笑了呀�!�
“我剛剛是笑你可愛�!�
“是咩?”甘卻眨著大眼睛,不太相信他的話,剛剛他明明是又氣又笑的那種。
這傻子依然抓著衣服不肯放手,張存夜覺得應(yīng)該換個法子。
他伸出另一只手撐在她身側(cè)的墻壁,圍堵所帶來的逼仄感似乎能讓她迅速進(jìn)入以前接受試驗時的狀態(tài)。
他稍稍偏了腦袋,低聲問:“不松開,我們怎么按照劇情發(fā)展?”
甘卻在腦海里努力區(qū)分現(xiàn)實跟記憶,區(qū)分他的臉跟辛迪的臉,區(qū)分真實場景跟電影情節(jié)。
然后猶豫地“哦”了一聲,慢慢松開抓著衣服的手。
紐扣式的睡衣在他面前敞開來,張存夜的目光從她的肚臍往上移,沿著那道不算寬的開口,掠過她胸前不算明顯的溝,看見她均勻可愛的鎖骨,直到對上她純真期待的雙眼。
他重新垂下睫毛,伸手去幫她扣上衣扣,一顆一顆,動作緩慢。
“你不是要———”
“記著,”他打斷她的疑問,斂著眉專注地扣著扣子,“女孩子不能輕易在別人面前脫下衣服,除非是對著和你相愛的人。”
甘卻抓了抓頭發(fā),“可是、你不就是我的愛人嗎?”
“我還不夠資格�!�
如果他上了她,更像是一個嫖客。但她并不是性·工作者,這樣的話,就會顯得他混得無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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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夜幫她整理好衣服,抬眸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蹙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冰涼長指搭在她臉頰兩邊,他用拇指指尖輕輕撫平她蹙著的眉。
“我說過,我不是壞人�!�
四目相對,甘卻依然沒想明白一些問題。
但他無聲靠過來,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于是她覺得事情好像也沒那么糾結(jié)了。
“喝紅糖水嗎?”張存夜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幫她沖紅糖水。
衛(wèi)衣下擺突然被抓住,他回頭去看。
甘卻望著他,問:“那你,什么時候有資格呀?”
他笑了一下,“看你我的造化�!�
“啊?是不是愛人還要看造化的呀?這么復(fù)雜嗎?”她以為是男女朋友就是愛人了。
“對象是我,就復(fù)雜了,”他想了想,又補(bǔ)充了一句,“感情本來就是一件很復(fù)雜的事。”
甘卻似懂非懂地點著頭,放開他的衛(wèi)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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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紅糖水時,張存夜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還站在門后角落里發(fā)呆。
他輕咳一聲,提醒她:“東西在桌上,自己去洗手間搞定。”
在等待她進(jìn)洗手間的時候,張存夜在內(nèi)心想著:偉大的真主阿拉、盤古、女媧、宙斯等等等諸神,這輩子我他媽就真誠地祈求你們一次,就這一次,請保佑這傻子會使用她們女性的生理期用品。要不老子再求你們一遍怎么樣?偉大的真主————
“張張,這是什么呀?我沒用過哎!”
靠,靠!他媽的!
☆、
“你為什么買了這一種呀?跟我以前用的不一樣哎。”
張存夜:鬼知道你以前用的是哪一種?
“那這個……條狀的、到底怎么用呀?我好像看不懂它的說明書�!�
她不會英語,看不懂說明書是意料之中的事。
長指在滾燙的玻璃杯表面輕輕撫過,他站在流里臺邊上,背對著她說:“把盒子留給我,你進(jìn)洗手間去,我念說明書給你聽。”
“哦……”甘卻抽出里面的一個獨立包裝袋,“你要教我��?”
“教你頭。”
“��?你不是要讀說明書給我聽嗎?”
“這是‘教’嗎?”張存夜轉(zhuǎn)身睨了她一眼,甘卻趕緊溜進(jìn)洗手間。
媽的,真折騰。
好一會兒,他兩手拿著用品盒子,斜斜靠在洗手間外的的墻壁上,看完一面,翻到另一面,六個面都看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