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她的聲音(五)(微H)
萬妮婭有些控制不住地喘著粗氣,指甲尖銳地刺進了肉里,她繃緊了肌肉,緊緊抿起嘴唇,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沒什么,她原本就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不是嗎,更何況斯內(nèi)普還在一個不對勁的狀態(tài)里,她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但是好難受……
她深吸了一口氣,找回了些許理智,倔強地看過去:“我從來不曾將您看做任何東西的替代,我對您的感情是女人對男人的,我也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只要您給我時間,我可以向您證明。”
“證明?呵,誰稀罕?我想你并不了解自己表忠心的對象,否則你現(xiàn)在就會嚇得屁滾尿流地逃跑!”
“您需要我了解什么?您曾經(jīng)是食死徒的事兒嗎?還是神秘人對您的器重?”
“你怎么……你還知道些什么!你這陰險的禿鷲!”斯內(nèi)普咆哮出聲,震驚又警惕地看向她,下意識舉起魔杖。
她是怎么知道的?黑魔標記只有他們第一次zuoai的時候露出來過,但萬妮婭誤喝遺忘藥劑那次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記了這段記憶,不可能是通過這個。
她調(diào)查自己?鄧布利多說的?她是鄧布利多的眼線嗎?來監(jiān)視他?她想用他的把柄來交換什么條件?還是被那些純血家族拉攏了?
不,他不應(yīng)該這么想,萬妮婭一直很敏銳,也許是觀察到了什么,他在她面前總會忘記掩飾……重要的是,她知道多少?
她知道自己那段骯臟的過去了嗎,她知道莉莉的死因了嗎,她會,她會因此覺得自己卑鄙可憎……
“學(xué)校里的流言并不少,有段時間我還幫忙整理過學(xué)生檔案……我并不了解當時的局勢,因此對您過去的選擇不予置評,但我知道您的靈魂是完整的,這對我來說就夠了,”萬妮婭強忍后退的本能,將脆弱的脖子盡可能袒露在魔杖下,像是在引頸就戮,顫抖的嗓音打斷了斯內(nèi)普的胡思亂想,“我愛現(xiàn)在的您,也接受您的過去,我愛的是您的全部,這不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斯內(nèi)普的手指絞緊了魔杖,幾次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
萬妮婭說的是真的。
他剛剛沒有忍住用了攝神取念,她明明和自己學(xué)過大腦封閉術(shù),此刻卻毫無抵抗地對他敞開著記憶和思緒。她知道什么是食死徒,也知道他在黑魔王那兒地位不低,即便沒有真的出手殺戮也算得上幫兇,不是什么好人,可她還是愿意接受他……
現(xiàn)在,她腦子里那些過分熱切的愛語不要命一樣往他面前撲,簡直,簡直不知所謂……她甚至在想怎么綁了他要挾他和她在一起!這個膽大包天的拉文克勞!她就應(yīng)該去格來芬多!
要是別的時候,他很樂意……不,不行的,現(xiàn)在他不能讓她待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梅林啊,為什么萬妮婭如此執(zhí)著,他還不夠惡劣嗎?她為什么罵不走?
他往陰影里又退了一小步。
“你隨口而出的大話真是騙得自己都相信了,撒謊精,”斯內(nèi)普的臉隱沒在斑駁的光影中看不真切,語氣冷嘲熱諷,“你既然知道我做過食死徒,就應(yīng)該明白,我永遠都不會看上你這樣的……泥巴種。”
房間里沉寂了下去,令人窒息的沉默蔓延在角落,不安的氣息暗流涌動。那三個字出口的剎那,斯內(nèi)普的心臟幾乎要停止跳動,痛苦的回憶重現(xiàn),他不敢睜眼,絕望地等待著熟悉的、即將到來的審判。
萬妮婭動了。
她的腳步快到看不出影子,像是被風(fēng)吹動的樹葉,瞬息之間就沖到了男人面前,死死擰住他領(lǐng)口的袍子,掰過他的臉逼他看著自己,手指在他臉上壓出了深深的痕跡,呼出的粗氣打熱了他的脖頸,聲音啞得像是剛從嗓子眼里擠出來。
“我想我沒有聽清楚,我給你機會再、說、一、遍,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
斯內(nèi)普的額角被脖間驟然收緊的力道勒出了青筋,他仰頭避開,隨后努力皺緊了眉頭,抬手將魔杖懟在萬妮婭的脖子上,喘著粗氣,表情陰冷,看上去像是在思考要給眼前的人來一發(fā)什么惡咒。
“再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聽好了你這個讓人作嘔的白癡,我永遠都不會……”
萬妮婭沒有再聽下去,使了大力拉下他的脖子,狠狠吻住了斯內(nèi)普,血腥味瞬間在兩人的口齒之間爆開。她就像是一只終于被激怒的掠食者,在他的唇舌里橫沖直撞,誓要將自己的痕跡抹在每個角落。她發(fā)狠地咬住斯內(nèi)普亂竄的舌頭,將他嘴里滲出的血珠統(tǒng)統(tǒng)卷走,直到聽見他發(fā)痛的悶哼,才放開了力道,溫柔地撫慰自己造成的傷口。
她溫?zé)岬纳囝^靈活地攪動著,不斷將他嘴里的津液吞咽下去,原本無味的唾液混合進血液的猩甜,萬妮婭發(fā)覺自己并不排斥,反而因此更添了幾分心滿意足。愛人的鮮血正在流進她的身體里,就好像他們更緊密地結(jié)合在了一起。
斯內(nèi)普的呼吸慢了下來,又很快變得急促,她的手指chajin了他黑色的頭發(fā),拇指繾綣地刮過他的鬢角,按在厚實的發(fā)絲上。她略微用了點力氣,五指合攏,輕輕往起拔了一下頭皮,激得他更深地吻了進來。她的舌頭同時入侵過去,幾乎要占滿他整個口腔,不斷刮過上顎、舌底和牙齒周圍的軟肉,讓他嘴里的唾液不斷分泌出來,卻一滴不剩被她吮吸走。
男巫被吻得舒服地哼哼了兩下,身體無意識地朝她蹭了過來。
她從底部一顆一顆解開那件禁欲又古板的黑色馬甲的扣子,略帶薄繭的手掌趁機鉆進襯衫的下擺,在瘦而結(jié)實的腰線上來回撫摸,食指不斷繞著肚臍畫圈,惹得他的腹肌不斷收緊,一陣一陣戰(zhàn)栗。
斯內(nèi)普本就微薄的抵抗瞬間潰敗,手里的魔杖掉在了地上,只覺得口腔里破損的地方傳來細細密密的酥麻,細小的電流不斷從尾椎攀上后背,小腹被她摸過的地方不斷躥起滾燙的火苗,xingqi很快腫脹起來,想像往常那樣被女主人撫弄。
他不自覺抱緊了萬妮婭,將她更深地壓向自己,寬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來回撫摸著,想要找到空隙鉆進去,卻不得要領(lǐng)。于是裙子被一點點撩到了大腿,細膩的腿肉黏住了他的左手,彈翹的臀肉被另一邊的手指揉捏得變形,耳邊貓叫一樣的shenyin讓他更加無法思考。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像是攪成了一團漿糊,身體傳來的愉悅讓他忘記了原本的計劃,只想和愛人更親密地連接在一起。
萬妮婭的雙臂水草一樣柔柔地纏繞著斯內(nèi)普的雙肩,話語斷斷續(xù)續(xù)被淹沒在唇齒的交換中:“什么都別說……我不想聽……西弗……”
斯內(nèi)普的回答是將她抱得更緊。
黑湖的湖水不知什么時候翻攪起來,水流悶聲撞擊在巨大的玻璃上,像是撞上了心臟瓣膜,燙得人心里發(fā)疼。被魔法牽引的月光透過水面照了進來,迷離又曖昧的冷光在兩人身上拂過,四散的光線里似乎傳來海妖的蠱惑,讓人分不清夢幻與現(xiàn)實。
世界靜默,只有愛意震耳欲聾。
兩人纏吻了不知多久,才微微放開了彼此。斯內(nèi)普終于有了一點點的理智想起自己準備做的事,還未平復(fù)欲望的身體卻舍不得放開懷里甜蜜的源泉,他只能微微彎腰,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艱難地平息著自己。
萬妮婭粘稠的視線依舊盯著被她吻得輕微發(fā)腫的深色薄唇,她將自己同樣紅腫發(fā)亮的嘴唇搭過去,微微張開,感受著對面?zhèn)鱽淼暮粑�,像是要將每個單詞都喂進男巫的口中:“現(xiàn)在呢,西弗,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斯內(nèi)普狼狽地別開了頭,無論如何都無法平息自己的心跳。
真是太糟糕了,他心里苦笑著,他怎么舍得再讓她難受?他簡直恨不得把她拴在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美好,用盡所有的手段不讓她離開。
萬妮婭沒有再去追逐斯內(nèi)普的視線,等他漸漸平靜下來之后,將頭埋進他的xiong膛里,輕蹭了蹭:“西弗,你知道我愛你……別再推開我了……”
斯內(nèi)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收緊雙臂將萬妮婭圈在懷里。
他輕輕吻著萬妮婭柔軟的頭發(fā),嗅著女孩身上烏木的味道,心里的擔(dān)憂雖然沉甸甸的,卻抑制不住生出歡喜。
世界上不會有比他們更加深愛彼此的人了,他此刻無比確信這一點。
可他要怎么做才能保護好她?
也許他這次去了阿爾巴尼亞就會直面黑魔王,他深深清楚面對那位恐怖的領(lǐng)頭人絕不能有任何僥幸心理,如果他現(xiàn)在接受了萬妮婭,又死在了那里,她要怎么辦?
又或者那個預(yù)言被鄧布利多重視起來,要限制她的自由,如果他接受了這份感情,會不會被拿來當做牽制她的籌碼?
明明幸福近在咫尺,糟糕的設(shè)想?yún)s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斯內(nèi)普原本紅透了的臉色漸漸慘白,就像一層一層被剝?nèi)淦さ哪緲�,被迫露出最柔軟的木心,稍有磕碰就要傷痕累累�?br />
他真的不想放開她……沒有萬妮婭的生活只要想想就快讓他窒息了……可……
不。不行。
他得逼她離開……他必須,他應(yīng)該。
他不能這么自私。
他愛她,勝于愛他自己。如果不是萬妮婭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他根本就沒有什么活下去的欲望,就算勉強活著,也只是為了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麻木地存在,直到忘卻了姓名,直到死亡將一切終止。但她讓他知道了,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對他人而言可以是多么珍貴的存在。
多可笑啊,他這樣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活著的人,她竟然愿意來愛他,他甚至有了自己可以擁有幸福的幻覺。
這讓他更加不能忍受心愛的人可能會因為自己受到傷害,一丁點兒都不行,哪怕只是想想他都快要瘋掉了……
也許,他注定不配擁有完整的幸�!档脩c幸的是,至少他的靈魂已經(jīng)得到了只屬于他的禮物,留下的余燼足夠在黑夜里取暖。
他要保證她不會被卷進來,無論用什么方式,即使代價是要他永遠失去……
斯內(nèi)普眷戀地、不舍地、最后一次摩挲萬妮婭的發(fā)尾,盯著虛空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再次運轉(zhuǎn)大腦封閉術(shù),將所有的感情摒棄在外。
那些跳動著、嘶吼著要沖出來的瘋狂的戀慕,被他死死拖進更深處掩埋。
“抱夠了嗎?”
他的嗓音依舊低沉華麗,此刻帶著毫無人氣的冰冷,劃開了一室溫馨,蒼白的手用力握住萬妮婭的雙肩,將她拉開。
“嘶——西弗?”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澤菲爾女士。我真正愛的,從始至終都另有其人,你至少應(yīng)該打探清楚再來魯莽地騷擾別人。有時候你那理所應(yīng)當?shù)陌谅真是讓人羨慕�!�
萬妮婭被扯痛了,皺著眉頭,下意識想要反駁,心里卻突然浮現(xiàn)糟糕的預(yù)感,她猶豫了一下,沒有出聲。
斯內(nèi)普偏著頭,沒有看萬妮婭一眼,也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迅速用飛來咒召來了一個冥想盆,擺在了兩人中間。他抽出魔杖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拉出一縷銀色的絮狀物,弄斷放入冥想盆里,記憶在水中浮沉翻滾,形狀莫名。
現(xiàn)在他知道鄧布利多為什么要在昨天把尼克·勒梅的冥想盆“暫放”在他辦公室了,呵。
他避開萬妮婭的眼睛,刻意拖著長長的調(diào)子,語氣無比嘲弄:“以你可笑的自尊心,大概率不會接受事實,不如自己親眼看看,清醒清醒�!�
斯內(nèi)普不像是在騙她……
算了,她就看看他究竟還要找什么理由拒絕她。
萬妮婭把原本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干脆地進入了冥想盆中。
黑沉臟亂的小路,飄著臭味的腐爛河流,被所有人拋棄的垃圾一般的街道,陰沉的男孩穿著不合身的孕婦罩衫,渴望地偷窺著一個紅發(fā)女孩,她手中綻放的花朵在一片沉郁中耀眼得像是太陽。
他們肩并著肩,躺在一片青翠可愛的綠草坪上,男孩眼里的依戀是那么清晰。
兩人一起去了霍格沃茲上學(xué),同樣在魔藥課表現(xiàn)優(yōu)異,近乎形影不離。
男孩畢業(yè)后被權(quán)利和力量吸引加入了食死徒,偶然得知女孩會因為黑魔王有生命危險,拼命懇求他的主子留下女孩的性命,又冒著喪命的風(fēng)險懇求鄧布利多保護女孩,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
事情還是出了差錯,女孩就此死去,男孩痛徹心扉,此后余生都只為了那雙綠色的眼睛而活。
幾個記憶片段并不連貫,中間也有聽不清看不清的模糊,但事情再清楚不過——
斯內(nèi)普一直喜歡那個女孩。
他那樣驕傲的人,竟然愿意為此毫無尊嚴、低三下四地去求人……
萬妮婭以第三人的視角清楚地看到了斯內(nèi)普眼中隱藏的情意,看著他用完全有別于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溫柔耐心、甚至說得上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個女孩,只覺得心臟絞痛,精神力瞬間失控,一股抑制不住的痛苦在她身體里爆開,蠻橫地撕扯著她的肉體。
她立刻不能站立了,重重摔倒,嗓子里很快涌上壓不下去的血腥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跪在褪色的記憶里,淚流滿面地狂笑著,笑聲凄厲得如同鬼泣,身體像是漏氣一樣不斷涌出小型的旋風(fēng),風(fēng)刃無情地切割著她的身體,片刻就鮮血如注。她無力地將頭抵在地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顫抖。
怪不得他總是那么痛苦,怪不得她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讓他接受自己。
原來她才是那個后來者,她才是那個可悲的自以為是的小丑……
斯內(nèi)普為什么不一開始就說清楚?為什么偏偏是在她愛上他之后?他明明沒有拒絕她的靠近!她在他眼里算什么?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她咬緊了腮肉,雙手早已被摳得血肉模糊,眼淚像是要一次性流干一樣止不住地摔在地上,很快就泅出了一大片水漬。
她用力地深呼吸,盡力攏住四散的精神力,將破敗的身體撐起來,勉強站直,用盡全部的力氣才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痛不欲生。
好樣的,斯內(nèi)普。
萬妮婭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jīng)死掉了,每一口呼吸都帶著腐朽的味道,精神力剛剛暴動過的身體茍延殘喘著,原本的情意被燃成了熊熊怒火,只需一個小小的引子就能引爆。
她草草清理了血跡,強撐著體面退出記憶,重新站在斯內(nèi)普面前。如果不是通紅的眼眶和鮮血淋漓的身體,幾乎看不出她和之前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