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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焦慮還是壓過了羞赧。
我一把抓住他濕漉漉、肌肉僨張的手臂,急切追問:字典!那本字典!你看見了嗎
厲鋒眼神幽深隱忍地看了我一眼,繞過我,去將字典找出來遞給我。
我一把搶過,顫抖的手快速翻開,當(dāng)指尖觸及夾層的東西還在后,舒了一口氣。
是什么男人突然出聲,帶著不容回避的壓迫感,重要到讓你新婚夜失魂落魄
我轉(zhuǎn)過身,對上他深邃難辨的目光。
事已至此,趁早與他說了也好。
這是特殊時期,我舅舅他們豁出性命、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保留下來的一份流失海外的諸多重要文物線索圖。我撫摸著字典封面,聲音艱澀,國外很多勢力覬覦,舅舅寧可一家顛沛流離也未曾交出去。如今...他想通過可靠渠道,將它上交國家。
我把字典遞向他,我把它帶回來了,現(xiàn)在交給你。
厲鋒接過,沒有急于翻看,指腹摩挲著字典粗糙的封面,眉頭深深蹙起,眼神銳利如刀。
所以,這就是你愿意嫁給我的原因
他抬眸,目光像要穿透我的靈魂。
我的心一沉,敏銳感知到有些危險,下意識開口解釋:不全是.......
話音未落。
我整個人被狠狠拽進(jìn)一個滾燙而潮濕的懷抱。
他剛沐浴完的熱氣、帶著皂角清洌的男性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侵略感,瞬間將我密不透風(fēng)地包裹。
厲鋒的雙臂如同鐵箍,緊緊環(huán)住我,下巴抵在我濕漉漉的發(fā)頂,低啞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qiáng)硬和一種深沉的占有欲,重重砸落:
我會用軍中的渠道,把它安全交上去,讓它回到該去的地方。
他頓了頓,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我揉進(jìn)骨血里,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
但是,媳婦,你給我聽清楚——
軍婚,不是兒戲,更不是交易!
此生,你只能喪偶,不能離異!
男人斬釘截鐵的話語間,我感受到了某處熟悉的堅硬滾燙。
我一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猛然抬頭,你...你不是受傷了,不能.......
荒謬的傳言和此刻真實的觸感形成巨大反差,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未竟的話語,被男人驟然俯下的炙熱徹底封緘。
直到我氣喘吁吁,幾乎軟倒在他懷里,他才意猶未盡地松開。
我羞憤交加,瞪著他剛想罵人,他卻抬手,帶著薄繭的溫?zé)嵴菩妮p輕捂住了我的嘴:
乖,別說話,也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他喉結(jié)艱難滾動,再惹我,真要忍不住了.........
良久,他終于緩了下來。
我又氣又惱,忍不住抬腳踢他,嘟囔著控訴騙子!大騙子!
男人失笑出聲,緊緊抱住我不叫我動彈,聲音帶著得逞后的慵懶和篤定:
我可從來沒承認(rèn)過‘不行’......
小傻子,現(xiàn)在才想反悔晚了.........
——
不過月余。
我被厲鋒親自帶著,秘密面見了一位肩章上綴著將星的大人物。
威嚴(yán)的老者目光如炬,詢問我有什么要求。
我挺直脊背,聲音清晰而平靜:我什么都不要。只請求組織徹查周利民勾結(jié)境外、走私國家文物的罪行!
很快,雷霆行動席卷滬城。
周家被查抄,周利民鋃鐺入獄,昔日風(fēng)光化作泡影。
龐大的家產(chǎn)悉數(shù)充公,與之牽連的許家等一干人等也樹倒猢猻散,盡數(shù)敗落。
塵埃落定后,一筆數(shù)額不菲的財產(chǎn)被秘密劃撥至我名下——那是從周家非法所得中剝離出的、原本屬于我母親的部分。
我拿著這筆錢,連同我那份嫁妝,沒有絲毫猶豫,盡數(shù)捐給了國家新成立的文物搶救與保護(hù)基金會。
這,也算是對舅舅一家多年隱姓埋名、舍命守護(hù)的最好告慰與延續(xù)。
至于我自己
我摩挲著腕間那只溫潤通透的玉鐲,望向窗外正迎著朝陽操練士兵的挺拔身影,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安心的淺笑。
嗯,有這位不講信用的厲團(tuán)長在,往后的日子.........
總歸是餓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