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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威在老房子的不遠處,看到了夏爸爸和夏媽媽的墓地。
他重重的跪在地,毫無京圈貴公子的派頭。
此刻仿佛只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帶著無比的自責與痛苦。
沈庭威看他們的照片,狠狠地抽了自己幾
巴掌。
才哽咽著開口:
爸,媽,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以茉,我愧對那么多年你們的養(yǎng)育。
那些痛苦,懊悔深深割裂著他。
讓他痛哭到失聲。
這夜,沈庭威在海外靜靜坐了一夜,眼淚全部被海浪所吞噬。
清晨,在看到太陽的那刻,他突然笑了。
迎著朝陽,沈庭威緩緩走去入了海里。
仿佛那個夏以茉就在海的盡頭,向他招手。
海水逐漸淹沒過胸腔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
沈庭威想著,夏以茉在飛機失事,墜機入海的時候,應該也是這般的難受吧!
他笑著,看著前方毫無邊際的空曠海域,低吟:以茉,別怕,哥來了,哥來陪你了!
在太陽徹底升起的時候,沈庭威也徹底被海水淹沒。
但就在此刻,助理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海邊。
他對著大海,不停的嘶吼喊叫:
沈總,沈總,你別做傻事,夏小姐可能還活著!
活著,兩個字深深刺激了沈庭威。
他想要奮力地向上游行。
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在不斷地下垂,頭也越來越沉。
那一瞬,他覺得或許這樣死去也很好,那他的茉兒,就能真的原諒他了。
......
沈庭威再度醒來,是在醫(yī)院的病房內。
沈父沈母正圍著他面露擔憂,但是沈庭威眼睛里卻絲毫沒有他們的影子。
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都是失去意識前助理吼的那句:
夏小姐可能還活著......
他吃力地撐起身子,看向一旁的助理。
期待又惶恐的開口詢問:
告訴我,你......你在海邊喊的,是真的嗎
助理欣喜地連連點頭。
因為最近那批受難者名單里的其中一人,活著回國了。
媒體大肆采訪,受難者說,當時搜救隊派出了很多,還有很多自發(fā)性救助的。
他當時昏迷了很久,身上也沒有有效證件。
近期才恢復清醒,并且他記得后來獲救的不止他一人。
此言論一出,那些事故的家屬都在極力的進行尋找,希望這份幸運能降臨在自己身上。
沈庭威聽完助理的回答后,瞬間喜極而泣。
他拔掉針頭,不顧父母和醫(yī)生的阻攔,讓助理給他定了最快去往德國的機票。
飛機劃過藍天,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就像希望在他心里,不斷升溫。
沈庭威一連數(shù)月,都在瘋狂尋找。
每一家醫(yī)院,每一個可能與夏以茉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人和事,他都沒有放過。
時間不斷流逝,他都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
曾經(jīng)挺拔的身軀也變得佝僂,眼底泛著青黑,俊朗的面容也變得滄桑和憔悴。
沈庭威從最初的緊張和期待,在毫無回應的尋找里,變得逐漸沉寂。
夏以茉的安危一天沒有確定,他就一天就不敢停歇。
但一次次的期望撞上一次次的失望,讓沈庭威無比的煎熬和痛苦。
他的神情越來越空洞洞,機械而麻木地尋找著。
不知何時,眼前閃過一個看似熟悉的背影。
但是她的手卻挽著另外一個男人。
那一刻,沈庭威心痛難忍,妒恨到達了頂峰。
他雙拳緊攥,猛地沖上前,狠狠的將那男人揍倒在地。
并一把將他身邊的女人摟進懷里。
那男子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不知所措。
嘴角還染上血漬。
正當他憤怒的準備還擊的時候,卻被沈庭威的助力攔腰抱住。
助理拼命的道歉和解釋,說自己的老板丟失了家人,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還請他們多多包容和諒解。
沈庭威完全沒有理會另一邊的吵鬧,只是自顧自地緊緊摟著失而復得的愛人。
直到對方掙脫著開口,一個不熟悉的女聲傳來:這位先生,你恐怕認錯人了。
沈庭威才回過神來。
他緩緩松開手,徹底看清了那張完全不認識的臉。
瞬間,眼淚就落了下來。
沈庭威極其失落的說著:抱歉。
讓助理賠了一筆錢后,才讓這個件荒唐的事情結束。
沈庭威看著人山人海的街頭,第一次覺得世界好大。
要想找到一個人,就如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可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卻始終都不是他心里的那個人。
就在沈庭威幾乎絕望的時候,助理發(fā)來了消息。
沈總,找到夏小姐了!
沈庭威幾乎是本能的顫抖著聲線詢問: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直到反反復復的確認,沈庭威才露出來久違的歡喜。
助理傳來的照片上,那個是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上的,一座古老的教堂內。
他看見了夏以茉微笑的側臉。
沈庭威下意識的撫摸著鏡頭下熟悉的臉,瞬間熱淚盈眶。
隨后,定位好助理發(fā)過來的地址,一路奔赴趕往。
期待著與夏以茉久別重逢。
沈庭威頂著疲累和憔悴趕到目的地時,映入眼簾的是一身潔白護士裝的夏以茉。
她明艷燦爛的像冬日里的驕陽。
可不知為何,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沈庭威卻突然有些不敢靠近了。
欣喜中夾雜著無盡的悔恨,導致他喉腔都開始變得沙啞堵塞。
可就在此刻,還不等他上前與她相見。
就看見那個與他羈絆了數(shù)十年的女人,微笑著奔向了他人的懷抱。
那一瞬,沈庭威的心徹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