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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禾美得像一幅油畫。
她看身側(cè)的女孩。
普通,矮小,帶著市井的塵土味,指縫里留著常年勞作洗不干凈的泥土。
和她相比,根本沒得比。
池微是砂礫,她是明珠。
可她想到那個狂風
暴雨全港戒嚴的臺風天。
許宴池無視家族的警告登島,車被廣告牌砸爛,他斷了肋骨。
她在港口攔住他。
許宴池那么高傲的人下跪求她。
西島沒人管,千萬個許家比不上一個微微。
他為愛折腰,她心碎一場。
當晚他被五根鋼管貫穿,但護著池微的手沒有一絲泄力。
池微是那場臺風天,西島原住民里唯一活下來的人。
想到這兒,沈青禾指尖的雪茄被掐的變了形。
我們家境相當,學識相配,能力互佐。
她的話沒說完,但池微猜到了,如果沒有她,沈青禾本是許夫人。
池微嘆了口氣,沈小姐,你不是放棄過他嗎請你,再放棄一次吧。
沈青禾手里斷了的雪茄從二樓掉下去,砸出一陣死寂。
許宴池連這個都告訴她了。
她忍著心酸開口:當初遠走是為了讓我們變得更好,你打亂了一切,現(xiàn)在他要回頭,你舍不得了
池微趴在陽臺上,看京港矗立的高樓,繁華的街巷,和身側(cè)人惆悵的雙眸。
沈小姐,你確定,他愛你嗎
下一秒,沈青禾抓住池微的手臂向后倒去。
沈青禾自嘲地笑,池微,你不懂。
愛不重要,許宴池是個機會,我不能失去。
緊接著,臺風巨大的沖擊力讓兩個人都摔下了樓。
恍惚間,池微看見許宴池焦急地跑來。
她伸出的手被許宴池踩在腳下。
許宴池抱起沈青禾急急往外走,絲毫沒有注意地上的池微。
她心好像被誰剜去一塊肉。
恍惚憶起那年臺風天,房子被吹倒,她被困在縫隙里。
沒有人找到她,發(fā)現(xiàn)她。
許宴池卻像神明一樣突然出現(xiàn),將她護在懷里。
微微,別怕,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找你,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再醒來,是在醫(yī)院。
她覺得下肢疼得難以呼吸,護士聽到她的痛呼沖進來。
她惋惜搖頭,送來得太晚了,你的腿只能截肢了。
醫(yī)院的止疼藥都被許大少調(diào)去給沈小姐了,你忍忍吧。
池微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
一直熬到晚上,她半夢半醒。
許宴池和他的朋友林書堂來了。
阿池,沈青禾只是腳踝扭傷,調(diào)一點止疼藥給池微吧。
不行,演戲就要演全,踩都踩了,反正我失憶了,微微不會恨我的。
這些痛苦,我也會讓沈清禾加倍奉還!
池微仿佛聽見自己心臟被凌遲的聲音。
淚水奔涌,她闔目,記憶定格在她去找沈青禾之前。
再睜眼,池微的腿完好無損,可雙腿剜骨的疼痛還縈繞在心頭。
門在此刻被敲響。
許宴池垂眸靠著門,碎發(fā)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他只剩下四次機會了。
股權(quán)會在老宅開,你沒事的話,給大家做些甜點吧。
許是她的樣子太過失神。
許宴池伸手去摸她的額頭,臉色這么差生病了嗎
池微偏頭躲過。
許宴池的手頓在半空,像是沒想到會這樣。
他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想碰你,股權(quán)會青禾也來,我是怕你過病氣給她。
池微心頭一酸。
是啊,他在演戲,演他好愛沈清禾。
并且超級敬業(yè)。
池微起身準備去廚房,馬上要到門口,忽地被人一把薅進懷里。
許宴池自然地半跪在地上,幫她穿鞋。
說了很多次,這里不是西島,地板很涼,你——
池微忍了很久的眼淚唰地落下來,砸在他的脖頸上,燙得他動作一僵。
阿池,你在干嘛
倏然,池微感覺自己被人猛地一推,頭撞在堅硬的柜角。
眼前血紅一片。
許宴池笑對沈清禾,她光著腳弄臟了地板,也不知道身上帶沒帶病。
池微本就死氣沉沉的心臟,碎成千萬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