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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風(fēng)聲鶴唳。
現(xiàn)在與墨家交好的大臣們紛紛前來勸阻。
墨衍不為所動,一一駁斥。
他眼中,再無往日的銳利與權(quán)欲。
只剩下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決絕。
我知道,他已經(jīng)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zhǔn)備。
可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毫無意義。
我已經(jīng)死了,帶著所有的恩怨跟隨著他飄在這空中。
他或許要用這種方式,來彌補(bǔ)他犯下的罪孽,來贖他心中的愧疚。
只是,這代價,我不想要。
我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龐,看著他眼中越來越多的紅血絲,我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忍。
墨衍,你這又是何苦
云家已經(jīng)不在了,我也不在了。
你就算翻了案,又能如何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
終于,在搜集到足夠的證據(jù)后,墨衍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一份詳細(xì)的奏折,呈到了年幼的皇帝面前。
奏折中,詳細(xì)闡述了當(dāng)年云家被冤的始末,以及墨家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他請求皇帝下旨,重審云家一案,還云家清白。
并自請削去王爵,交出所有兵權(quán),聽?wèi){處置。
此舉一出,滿朝嘩然。
沒有人想到,權(quán)傾朝野的攝政王,會以這種方式,親手葬送自己的一切。
皇帝年幼,自然做不了主。
太后垂簾聽政,面對墨衍這般決絕的姿態(tài),以及那份鐵證如山的奏折,也陷入了兩難。
墨家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真要清算,恐怕會動搖國本。
但若置之不理,又如何平息天下悠悠眾口
最終,在多方博弈之下,太后下旨,云家一案,確系冤案,予以平返。
追封祖父為鎮(zhèn)國大將軍,恢復(fù)云家名譽(yù)。
至于墨衍念其有揭露真相之功,且主動交出權(quán)柄,功過相抵,罷黜一切職務(wù)。
貶為庶民,終身不得入朝。
這個結(jié)果,對于墨衍來說,或許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
他沒有死,卻也失去了一切。
從高高在上的攝政王,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庶民。
圣旨下來的那一日,他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下人。
偌大的攝政王府,只剩下他一人。
他獨(dú)自坐在空蕩蕩的書房,面前放著那盆枯死的蘭花。
還有他的方帕包著我的發(fā)簪。
猩紅的夕陽,將他落寞的身影拉得老長。
顯得他分外孤獨(dú)。
他拿起那盆蘭花,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
云凝,
云家......清白了。
我飄在他身側(cè),看著他。
他給了云家一個交代。
可是,我的心,卻空落落的。
你......可會原諒本王
他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無法回答。
原諒
談何容易。
種種遭遇豈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那盆蘭花,直到夜幕降臨。
第二日,他離開了攝政王府。
帶著我留下的那盆枯死的蘭花、方帕、還有我的發(fā)簪。
他要去哪里,我不知道。
但我依舊無法離開他周身三尺。
我跟著他,走出了那座曾經(jīng)囚禁我的牢籠。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曾經(jīng)前呼后擁的攝政王,如今形單影只。
他路過曾經(jīng)的云府舊址,那里早已荒草叢生,一片破敗。
他停下腳步,久久凝視。
他雙腳一曲直接跪在了哪里。
他不停地磕頭,一聲比一聲響。
直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