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地下室的最深處
“林小姐,您……聽得懂?”醫(yī)生繼而用英語道。
林拾秋那張慘白的臉投向醫(yī)生,“現在的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外語了�!�
“林小姐,您也太灰心,我想會有辦法的�!贬t(yī)生頓了頓,按照赫連夜給的暗示說道,“如果能找到適配的眼角膜,進行再次移植,您還是可以恢復光明的……”
小天藍還沒有醒,她還要需大筆資金供小天藍的醫(yī)療費,她沒有多余的錢為自己的眼睛做手術,何況眼角膜也不是那么容易等到的,五年前是凌南封給了她一對眼角膜……
赫連墨像是看出了林拾秋的憂慮,對醫(yī)生道,“幫她留意一下,有健康合適的眼角膜就進行手術�!�
“不用了�!绷质扒矬E然握緊拳頭,“赫連總裁,謝謝你肯幫我,但現在最要緊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女兒�!�
“你女兒到底怎么了?”林拾秋三句話不離她女兒,想必情況很危急,赫連墨再次詢問。
這次林拾秋沒有再瞞,心底對小天藍的擔憂令她崩潰,泣不成聲,“我女兒中了國外的毒藥,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市面上沒有解藥�!�
“毒藥?”
赫連墨的私人醫(yī)生挑起眉頭,“林小姐,可否讓我見見你的女兒?”
赫連墨贊同道,“凱文醫(yī)生是E國人,精通醫(yī)術,對黑白兩道流通的解藥也有一定的了解,說不準,他能解開你女兒身體內的毒藥�!�
林拾秋灰白的雙眸頃刻亮了起來,可怎么把小天藍弄出封途的研究所,又是個艱難的問題。
封途此時應該對研究所嚴防死守,凌茉被她捅傷,在他們婚禮舉辦之前,封途絕不會讓這個消息外漏出去。
如果硬闖,只怕會弄得兩敗俱傷,格外難看。
何況赫連墨沒理由為了她得罪封家的繼承人,想必赫連墨也不會這么做,他自始至終是利益為重的商人。
林拾秋思來想去,“下周一,我將出席我和封途的婚禮,再想辦法把小天藍帶出來�!�
“凱文醫(yī)生,到時候就看你的了。”林拾秋眼中飽含激動的淚水,“拜托你,一定要救醒我女兒�!�
“林小姐,放心吧,我會盡力的�!眲P文拍拍林拾秋的手,安慰道。
出了林拾秋的房間,凱文卸下輕松的表情,神情漸漸凝重。
他看向立在他身旁的赫連墨,嘆息道,“赫連總裁,林小姐的眼睛只怕是沒救了,除非有奇跡發(fā)生。”
赫連墨端著一杯咖啡,拇指摩挲著杯把,聞聲壓低了聲音,眉頭緊蹙,“別讓林拾秋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不宜遭受任何打擊�!�
“赫連總裁放心,屬下明白�!�
凱文醫(yī)生頷首,便要離去。
“等等�!焙者B墨叫住凱文,將咖啡丟給旁邊的傭人,一本正經地吩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西醫(yī)也好,中醫(yī)也罷,想辦法治好林拾秋的眼睛,錢不是問題�!�
凱文醫(yī)生一愣,他跟在赫連墨身邊數十年,還沒見過赫連墨為哪個女人用過他。
不禁對房間里的林拾秋充滿了好奇。
林拾秋有孩子、貌似還受過情傷,他家赫連總裁竟然喜歡這種的?
這算是……慕殘審美?
咳!凱文醫(yī)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一定是他想多了,赫連總裁沒理由喜歡那個林小姐!
這些年,縈繞在赫連總裁身邊的美女并不算少數。
凱文領命退下,赫連墨則長久的立于長廊上,高大的身形攀附著欄桿,高高在上的俯瞰客廳及樓下的擺設。
黑眸愈發(fā)陰暗,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激烈的流竄。
片刻,他拿出煙盒,冷冷地點了根煙,薄唇溢出一聲嗤笑,煙霧縹緲,逐漸模糊了面部輪廓。
三天后,林拾秋已經適應了失明的生活,她以前瞎過,對黑暗有一定的掌控力。
她能夠下床,做一些簡單的活動,但通訊設備,她完全不能夠使用了。
赫連墨好心收留了她,但并沒有告訴她,她的具體位置,赫連墨也不常出現。
直到婚禮的前一天晚上,肖凱依照赫連墨的指示,帶來了三名女傭,
“林小姐,將由她們?yōu)槟銣蕚涿魈斓膴y容發(fā)型,明天早上,我再過來接您去婚禮現場�!�
林拾秋很感激赫連墨的雪中送炭,“替我向赫連總裁說一聲謝謝�!�
“林小姐不必客氣,赫連總裁說您幫了他的大忙,他幫您也是應該的�!�
“您只需要在婚禮上拖住封途,剩下的事情,我來搞定,我會想法設法將您的女兒接應出來�!�
只要想到情況危急的女兒,她的內心就充滿了力量,那股力量將支撐著她,一路向前,永不妥協(xié)。
夜深,靜謐的夜晚刮起狂風,綿密的細雨吞噬了道路,窗外的風景都變得狼狽不堪。
自那天和薛域的較量后,沈蔓蔓將工作重心全部轉移到C城。
她和傅堰暗中聯(lián)絡,傅堰不僅幫她安排C城的住所,還接管了小嗲嗲。
有傅堰的人整日看守,她不用擔心薛域再打小嗲嗲的主意。
夜晚十二點,沈蔓蔓剛剛結束一天的拍攝工作,她獨自駕車來到C城郊區(qū),偏僻的曠野深處,隱藏著一間老舊的地下室。
鐵門早已生銹,被鏈鎖牢牢禁錮。
夜風陣陣,沈蔓蔓的長發(fā)隨風飄揚,她走下車,胸有成竹的彎了彎唇,隨即拿出鑰匙,擰開鐵門。
往里走,陰暗潮濕的氣息迎面拂來,骯臟發(fā)霉的味道令人作嘔。
沈蔓蔓當即掩住口鼻,約莫五分鐘,行至地下室的最深處。
月光侵蝕墻上的窗子,灑落到地面上,她瞇起眼睛,眼瞳深處闖入熟悉的身影,不及往日干凈帥氣,黑發(fā)略長,遮住了那雙陰鷙攝人的眼睛,依舊挺拔的鼻梁,薄唇緊抿,透露出他極差的心情,他修長的四肢皆被血污覆蓋,受了重傷。
若不是受了重傷,這小小的地下室又豈能困住他?
他靜靜的待在角落,聽到沈蔓蔓的腳步聲,驟然抬起嗜血的黑眸。
清冷的月光下,那雙幽寒的雙眸,透著極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