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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嘴角迅速沁出血。
半晌,她才回過神,卻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牙齦上的血絲,聲音尖銳地刮擦著人的耳膜,癲狂至極:陸辰遠(yuǎn)!你摸著你的良心——用你那個被狗啃過的良心好好想想!
是誰嫌林晚礙眼,天天在我耳邊說‘她怎么還不消失’是誰默許我一點(diǎn)點(diǎn)把她逼到絕路!
陸辰遠(yuǎn)如同被燙到般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手背的疤痕因充血而變得紫紅:閉嘴!我沒有!
沒有宋嫣然笑得前仰后合,消瘦的肩膀劇烈聳動,哈哈哈......陸辰遠(yuǎn),你裝什么無辜圣人!林晚躺在ICU滿身管子的時候,是誰站在外面冷著臉說‘這是她欠嫣然的’是誰利用她的‘失憶’,心安理得地讓她當(dāng)牛做馬替你討好那群老頭子是誰在她剛能下地,就把她像垃圾一樣推下泳池!
她每一個反問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精準(zhǔn)地捅進(jìn)陸辰遠(yuǎn)最不堪的記憶深處,將他虛偽的道德外衣撕得粉碎。
陸辰遠(yuǎn)臉色由鐵青轉(zhuǎn)為煞白,太陽穴突突直跳,嘴唇哆嗦著,卻找不到一個字反駁。
那些畫面,那些他刻意遺忘的卑劣,此刻已然赤裸裸地?cái)傞_在他眼前。
宋嫣然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死死盯著他,那雙燃燒的眼睛里只剩下刻骨的怨毒和一種洞穿靈魂的譏誚:陸辰遠(yuǎn),少在這兒裝受害者!你恨我你真正該恨的是你自己那顆搖擺不定、自私透頂?shù)呐K心!是你親手把刀子遞到我手里!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要刺破耳膜: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么愛林晚,愛到非她不可——你的信任怎么會那么容易被幾句話就糊弄過去!
她身體前傾,一字一句,如同詛咒的釘子,狠狠鑿進(jìn)陸辰遠(yuǎn)的耳膜和心臟:
沒有你的默許、你的縱容,我他媽怎么‘趁虛而入’!
轟——
陸辰遠(yuǎn)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因此斷裂。
宋嫣然的話,像一面最污穢的鏡子,將他靈魂深處所有卑劣、自私、搖擺的陰暗面,照得清清楚楚,無處遁形!
所有的借口都被撕碎,所有的偽裝都被剝離。
閉嘴......我讓你閉嘴!
陸辰遠(yuǎn)徹底崩潰了一般,嘶吼,他兩步?jīng)_上前,卻被沖上前的警方死死按住。
痛嗎陸辰遠(yuǎn)!這才哪到哪!
她猛地把臉貼到玻璃上,扭曲的五官擠壓著,像一張猙獰的面具,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鎖住陸辰遠(yuǎn)赤紅的眼:
想想林晚吧!想想她過去三年是怎么被你一刀一刀凌遲的!想想你現(xiàn)在這副喪家之犬的樣子!活該!陸辰遠(yuǎn)!你活該一無所有!活該永失所愛!!
宋嫣然被拖離的最后瞬間,依然扭過頭,死死盯著那個頹然的男人,咧開一個混合著血污和極致惡意的笑容,無聲地用口型重復(fù):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