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并且,即刻流放邊地。
被囚禁數(shù)日,命懸一線的蘭陵侯,終于要離開開封府了。
這一日,靖王在養(yǎng)心殿面圣時,感覺眼皮跳得厲害。
今日是趙競之赴邊地的日子,難不成,要出什么岔子?
他早從探子口中得知,趙競之因為重刑加身,傷得很重,如今全靠湯藥吊著一口氣。
興許,剛離開京城,這口氣就沒了。
“靖王,你意下如何?”威嚴的聲音突然問道。
靖王剛從不安中回神,不免有些迷茫,只能含糊地問:
“圣上,您的意思是?”
上頭金尊玉貴的人,突然笑了。
“五哥,你這都聽不明白?如今你也太小心了,是不是不把朕當?shù)艿芰��!?br />
靖王趕緊單膝跪下:
“圣上何出此言,臣為圣上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趕緊起來吧�!本奥〉壅f。
夏德河馬上過去,將靖王扶起來了。
景隆帝才又道:
“朕不是要趕盡殺絕,只是,趙家人的能耐,靖王應當也是清楚的�!�
“若被趙競之活下來,哪怕他是殘了,廢了,恐怕也是隱患�!�
“不如,靖王替朕走一趟,把這個大患,徹底除了吧�!�
靖王心跳如鼓。
原來,是讓他去取了趙競之的性命?
“臣......”
“嗯?”景隆帝微笑:“五哥,有何問題?”
“臣,遵旨。”靖王回道。
景隆帝才滿意了,擺擺手。
“朕乏了,靖王且先下去吧。”
夏德河將靖王送到養(yǎng)心殿外,復又折回,只聽到景隆帝吩咐:
“去吧�!�
然后便見另一個內(nèi)侍,將一小卷手諭,塞進袖內(nèi),匆匆離去。
夏德河心中咯噔一下。
回到殿內(nèi),更加斂息靜氣,不敢出聲。
景隆帝卻似乎很有談興,竟主動問起話來:
“夏德河,你覺得,靖王能將此事辦好嗎?”
夏德河垂頭斂手:
“靖王身手了得,對付一個將死之人,應當不成問題。”
好有圓滑的回答。
景隆帝自然是聽出來了,但他一點也不生氣。
避而不答,有時候也是一種答案,不是么?
他默了一會兒,才哼笑一聲。
“且等著吧。”
“朕,等得起�!�
趙競之被押出城的時候,林嫵遠遠看見他了。
他被關在囚車中,兩只手臂被吊起。
并非是怕他逃跑,而是,他根本站不起來了。
只能這般吊著他,才能讓他露出臉來。
這張臉,景隆帝留著還有用。
他有意侮辱趙競之,讓囚車從京中最熱鬧的地方穿過。
那是從前,趙競之最愛打馬而過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到,昔日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少年侯爺,如今淪于囚車,血肉模糊,落魄不堪。
他甚至是跪著的。
被吊起來的他,雙腿似是被打折了,只能耷拉著跪在地上。
為了讓他能醒著受辱,一旁的衙役,還會每隔一會兒,就用鹽水潑他。
活生生將他疼醒。
林嫵縱是鐵石心腸,看到這樣的趙競之,也掐破掌心。
還好崔逖早早與她通過氣,告訴她,這些做給景隆帝看的皮外傷,都是必要的。
最重要的心肺和骨頭,都未受損。
只要趙競之能活著離開京城,今后,就能重新把身子養(yǎng)起來,好好活下去。
但是,如何活著離開京城,就是最大的問題。
林嫵和陳吉坐上一輛馬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