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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有些生硬的和宋婉吵了一架。
她一臉莫名,但還是盡力和我解釋。
她不喜歡許時安,所謂的娃娃親只是長輩喝醉之后的笑談,沒人當真。
原本事情說清了就好了。
可不知怎的,那口哽在我喉嚨里的氣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漲。
我想說讓她和許時安少來往。
我也想說,你等等我,我以后會變得厲害,可以配得上你。
可這些少年隱秘的心思,哽在我喉嚨口讓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因為多說一個字都顯得我十足卑劣。
于是我逐漸變得沉默。
宋婉沒有發(fā)現(xiàn)。
因為她和許時安有太多共同的興趣一起去探索。
但宋夫人發(fā)現(xiàn)了。
她把我叫到花廳,優(yōu)雅地像是在和我話家常。
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阻止婉婉和你談戀愛嗎
我沉默。
因為我知道婉婉和你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她得到過了也就不會有執(zhí)念了。
看,現(xiàn)在婉婉和時安相處地多好。
我站在那里,后背像是被潑了滿滿一盆冰塊一樣讓我發(fā)抖。
宋婉說,她不喜歡許先生。
宋夫人無聲笑了笑,整了整身上的披肩。
傻孩子,你主動退出,她就有臺階下了。
如果我不呢。
木易,我這是通知,不是建議。
宋夫人說到做到,她把我爸爸辭退了。
爸爸流著眼淚捶胸頓足,被曬得黝黑枯燥的臉上滿是委屈和焦灼,
七手八腳給我比劃著手語。
他們說我手腳不干凈,扣了我一個月工資,可我沒有,我每日只在花園待著。
我忍著鼻酸跟爸爸道歉,我說我會想辦法把他的工資要回來。
可我去找宋婉的時候,她在和許時安打游戲。
聞言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扔掉游戲手柄,語氣莫名地問我。
木易,你當初是為了什么跟我在一起的
我愣了一下,然后敏銳地追問:
是不是你媽媽跟你說了什么
宋婉,你別信她,她——
宋婉不悅地打斷了我:木易,別這樣說我媽。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一臉煩躁的宋婉。
她盯著我的眼神陌生到讓我渾身發(fā)抖。
不知過了多久,她轉(zhuǎn)身,頭也沒回地沖我擺了擺手。
行了,你先回去吧。
我站在門外看著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許時安拿起游戲手柄笑著說了什么,她笑得身體往他身上倒去。
他沒有避開。
那是第一次,我覺得宋夫人跟我說的那些話可能是對的。
沒過兩天,爸爸的工資和我留學的offer同時來到了。
看著爸爸高興的樣子和手機上的郵件。
我猶豫半天,還是給宋婉發(fā)了一條表示感謝的信息,并告訴她我的offer下來了。
一起出國留學是我和宋婉一直以來的規(guī)劃。
她給我甩了一個地址以及簡短的兩個字:過來。
宋婉在和她的閨蜜聚會。
她們是北城各個集團的千金,平時最會做的事就是起哄。
見我推門進來,坐在最門口的那位千金小姐用酒杯朝我敬了敬。
呦!
木大少爺來了啊,恭喜你拿到賓大的錄取通知!
以后記得提攜小妹��!
和宋婉在一起之后,我面對的這種場景不算少。
所以,我只是充耳不聞地走到垂著頭的宋婉身邊。
還沒等我坐下,那人又笑著說了一句:
木易你也算是靠婚戀階級躍升的典型代表了,要不是宋婉,你這種家庭怎么可能出國讀書。
她的話音剛落,我身邊的宋婉就笑出了聲,端著酒杯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
然后當著眾人的面,將酒全部傾灑在了那人的頭上,
空酒杯狠狠砸在了她腳邊,抬手一耳光就扇了過去。
你的嘴太臭了,還是閉上比較好。
包廂里瞬間變得混亂,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到最后,兩人被分開送往醫(yī)院。
去醫(yī)院的路上,宋婉揩了一把嘴角的血,頭也不抬地問我:
錢收到了
我正幫她擦手背上的血,聞言點了點頭。
她把手抽了回去,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聲。
然后掰著我的下巴讓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我:
木易,如果我沒有錢,你還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一股無力和疲憊感瞬間涌上了我的心頭。
但我還是忍著鼻酸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宋婉,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歡的始終是你這個人。
當初我爸爸被中介嫌棄是啞巴,幾次被惡意拖欠工資并轟出家政公司。
是路過的宋婉給了我電話號碼,說她家還缺一個打理花園的匠人,讓我爸去試試。
女孩那張張揚干凈的笑臉至今還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中。
她是我荒蕪人生中少有的色彩。
我怎能不愛她
可我知道,宋婉不相信我了。
她看我的眼中帶著審視。
是那種上位者看著獻媚討好之人的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