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車行里,姜念一邊干活,一邊唉聲嘆氣。
好徒弟李闖來關(guān)心她:“念哥,你又怎了,一整天都唉聲嘆氣的。”
姜念一肚子苦水,正好想找人宣泄:“房東不講武德,把我攆出來了,這下我真得睡大街了。”
李闖聽完立馬皺起眉頭:“怎會這樣?”
“手頭緊唄�!苯顭o奈笑笑。
等到了下班點(diǎn),姜念盤算著要不今晚要不要去陸茵那里住,畢竟她的行李倒是都寄存在陸茵家�?申懸鹗歉鷰讉小姐妹合租的,房間本就擁擠,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擠進(jìn)去,跟一群姑娘住一塊兒,怎么想都別扭,不是長久之計。
于是她就想著要是實(shí)在不行她就買個帳篷住公園里。
可天公不作美,外面竟淅淅瀝瀝飄起了小雨,不大,卻足夠澆滅她露宿的念頭。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回頭一看,是去而復(fù)返的李闖。
“怎還沒走��?”姜念有些意外。
“不急�!崩铌J顯得有些局促,眼神飄忽了一下,然后又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念哥,你想好去哪兒沒?”
“不知道呢。”姜念又是一聲長嘆,“先熬著唄,等會兒直接去‘名爵’開工�!�
“哦這樣啊�!崩铌J又鼓起勇氣追問,“那那晚上下班呢?總得有個地方睡吧?”
姜念搖搖頭:“唉,不知道呢。”
“這哪行��!”李闖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聲音提高了些:“念哥你去我家住吧,我租的那個小屋雖然不大,但是好歹能湊合住一下�!�
姜念眼神驚訝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馬上像遇到救命稻草般熊抱住他:“好兄弟!還得是你啊闖子!能解兄弟燃眉之急!”
xiong前感受到那一片柔軟溫暖的觸感,李闖像是知曉什么似的,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說話也前言不搭后語:“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李闖住的那間小屋,加起來不過三十平,勉強(qiáng)算得上一室一廳。但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把唯一的臥室讓給了姜念,自己卷著毛毯睡客廳沙發(fā)。然后天天下班就騎著摩托送她去“名爵”上班,風(fēng)雨無阻。
姜念起初怪不好意思的。但李闖卻說:“正好你的那輛車也壞了,順路的事。你要真覺得不好意思,就每天下班幫我做點(diǎn)吃的。”
姜念心想這徒弟真沒白教,比親弟弟還貼心,于是回道:“我手藝可不怎么樣,這樣算你還虧了呢�!敝岸际峭裢窠o她飯,她做的那飯菜沒滋沒味,也就勉強(qiáng)能吃。
李闖笑著說:“沒事,要不我自己回家也是點(diǎn)外賣�!�
姜念想想,自己做的總比外面的強(qiáng),于是就答應(yīng)了。
這天,李闖照常送姜念去“名爵”。剛停穩(wěn)車,他就開始不停地揉眼睛。
姜念問怎么回事。
李闖說自己眼睛里可能進(jìn)沙子了。
姜念想都沒想,直接捧住他還戴著頭盔的臉,手指輕輕翻開他的眼皮,湊近吹了吹。
吹完又問:“好點(diǎn)沒?”
李闖瞬間僵在原地,頭盔下的臉漲得通紅。
“好了嗎?”姜念歪著頭,看著呆若木雞的李闖。
“好好了!”李闖慌亂地扣下面罩,發(fā)動機(jī)車“嗖”地竄了出去,差點(diǎn)撞上路邊的電線桿。
姜念失笑搖搖頭,轉(zhuǎn)身走向員工通道。她總覺得闖子最近怪怪的,冒冒失失的。
不遠(yuǎn)處的角落里,有個男人站在樹下抽煙,表情像見了鬼。
“我操�!迸崃杵䴗鐭燁^,目光追隨著遠(yuǎn)去的摩托車。
如果沒看錯的話,撞他車的那小子,剛才是在親摩托車上那個男的。
更讓他意外的是,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名爵這種地方?難道真為了那二百萬出來賣屁股了?
一想到摩托車上那個瘦得像竹竿似的精神小伙,裴凌嫌惡地皺起眉頭,心底想著:什么破眼光,兩個小0在一起能有什么搞頭
他煩躁地掏出手機(jī),按下了一個號碼:“喂,東哥。問你個事”
對講機(jī)里傳來主管的指令,讓姜念去三樓包房送紅酒。
她在這里工作有一段時間了,“羅曼尼·康帝”,她太清楚這酒的分量了。最頂級的要十五萬,手上這瓶少說也得八九萬。她雙手小心翼翼護(hù)著酒瓶,生怕一個閃失賠上自己半年工資。
只是太過專注,竟沒留意看清包間號。
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她正納悶,門一推開,就看到了房內(nèi)香艷一幕。
真皮沙發(fā)上,女人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男人腿上,短裙早就被掀到腰際,露出蕾絲內(nèi)褲歪歪斜斜地掛在腿上。男人褲子褪到膝蓋,挺著粗長的xingqi在正抵在女人shi漉漉的xiaoxue準(zhǔn)備沖刺。
她這個角度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二人交合處,正泛著水光
姜念的大腦“嗡”的一聲,竟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了。
裴凌猛地抬頭,怒喝一聲:“操!誰他媽讓你進(jìn)來的?!”胯下的動作卻沒收住,狠狠頂了進(jìn)去,惹得身上女人發(fā)出一聲甜膩的shenyin。
姜念愣了兩秒,趕緊退到門后:“抱歉!我走錯了!”
待看清來人,裴凌臉色瞬間鐵青:又是那個撞他車小子!看見她就覺得煩!竟然還敢打擾他的好事!
“滾�。。�!”裴凌抄起桌上的空酒瓶狠狠砸來。
好在她及時閃躲,保護(hù)住了那瓶昂貴的紅酒。
姜念趕緊逃了,她也發(fā)現(xiàn)了,那對男女就是那個訛她錢的小白臉和他女朋友,真是夠倒霉!在哪都能遇到他們!
人走后,裴凌提起褲子,興致全無。
欣瑜攏了攏散亂的衣領(lǐng),小手撫上他結(jié)實(shí)的xiong膛,問他怎么了。
他陰沉著臉沒回答,只是摸出煙點(diǎn)燃,狠狠吸了一口。
最近諸事不順。
名義上,他是“名爵”的副總經(jīng)理,王東做正,他做副。可實(shí)則不過是掛個名、走個過場,既不讓他碰業(yè)務(wù),也沒人給他安排活兒。他每天來上班,無非是在會所里轉(zhuǎn)一圈,該吃吃該喝喝,約好友玩?zhèn)痛快。閑得發(fā)慌,就把小女友叫來,在三樓那間包房膩歪,興致來了,還會直接上樓,住進(jìn)頂層的套房。
王東縱著他,甚至親自把整層樓騰出來供他胡來,好像只要把他養(yǎng)得開心,他哥那邊也能睜只眼閉只眼。
而家,他早回不去了。那天他媽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扶不起的爛泥”,他氣得把門一摔,從此住進(jìn)了“名爵”。
混吃等死。
挺沒勁的。
他有時候會想,是不是人生就該是這個樣子?每天醒來吃飯打牌打炮,熬完一天再醉倒回床上。
他打聽過,聽說那個修車行的小子現(xiàn)在在“名爵”當(dāng)侍應(yīng)生。聽說是為了還債要打兩份工。
他本不關(guān)心這類人,她自作自受,他也懶得理會。
可不知為何,每次想起那家伙不肯低頭的模樣,他就莫名煩躁。
那種人,怎么還沒趴下?
裴凌吐出一串長長的煙圈,然后故作無事地?fù)е黎さ溃骸皼]事,有你陪著我就開心。”
欣瑜推了他一下,嗔道:“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