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卑人只信自己�！彼f，“信自己能笑到最后�！�
樹影朦朦朧朧，透過花窗映過來，像一副裝裱的水墨畫。陰暗的天幕下，一切都像籠罩在云煙里。易情長長吁氣，將痛楚暫且壓下，忽而睜眼道：
“姑丈人，那我便來同你打個賭罷�！�
“打賭？”
“不錯，你不是在潁州里揚言，你曾是天廷靈官，若是賭勝了你，便能將勝者薦入天廷么？”
七齒象王深深地看了一眼祝陰，只見那紅衣少年似是對此漠不關(guān)心，只是蹲在湖邊，用石子兒擲著假山玩。
“是啊，確有此事�！逼啐X象王望著在苔巖上迸濺的溪流，緩聲道，“卑人曾設(shè)下過許多場賭局，可無人能勝過卑人一回�！�
無數(shù)人為升天名利，不惜賠上性命，也要與他一賭�？上v經(jīng)千百場賭局，依然無人能打敗他。
渾身水漉的白袍少年道，“那咱們便來賭一場罷！”
七齒象王徐徐抬頭，打量著面前這少年。他雖身負重傷，腰板卻挺得削直，像一道不屈的雪峰，氣魄直插云天。
“賭甚么？”
“我只會賭一個結(jié)果，”易情說，嘴角彎起譏誚的笑，“那便是‘你輸，我贏’�！�
“我賭你絕無可能鑄成神跡，也全然不能再踏天磴。要立下神跡的人，”白袍少年用拇指點了點自己，“是我。”
寒風(fēng)拂過，將朦朧煙水在湖中鋪開，天地像籠上了一層白紗。七齒象王先是愕然，旋即大笑“那卑人便要賭相反之事！”
“卑人要賭，塵世間鑄得的神跡定會花落左家，你小子空有名頭，可絕鑄不成神跡，一輩子也不可能！”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fā)。七齒象王揮手，幾位仆侍從游廊的一頭轉(zhuǎn)出，捧著盛牛血的骨碗上了前來，將碗放于他們二人跟前。兩人站起，神色凝重，仆侍們抬來方桌，擺好神位、蒲墊，兩人各自發(fā)了詛誓，道：“今日神判，勝者為王。不遵詛誓，存歿俱殃。”這樣便算是在太上帝前立下誓了。
兩人捧起骨碗，七齒象王問道：“賭注是甚么？”
易情說：“既然是事關(guān)升天的大賭局，賭注不能太輕。就賭性命罷�！�
象王聽了，神色沉重，卻也點頭。下凡間之后，他不曾輸過，因而也不覺懼怕。易情則頗為輕松，不過是一條性命，過后他向天書賒了便是。
待立罷了誓，賭局便算得成立了。易情傷勢惡化，額上滲出豆大汗珠。他撐著地，氣喘連連。一旁的七齒象王則從容起身，將手上的玉扳指又轉(zhuǎn)了一轉(zhuǎn)，道。
“咱們的賭局，是從現(xiàn)在開始么？”
“是…是�！币浊辇X關(guān)打顫，艱難地道，“在太上帝面前立過誓后，便算得開場了。”
七齒象王背著手，笑意漸深。
“噢，既然如此。那卑人便贏了�！�
易情倏地抬頭，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七齒象王險惡地笑道：“賭局的內(nèi)容，不便是讓對方鑄不得神跡么？那卑人現(xiàn)在就將你送往黃泉，留你在地底慢慢立神跡，不好么？”
癡肥男人一揮手，上百道黑影便如群鴉般從廊頂躍下，廊柱后轉(zhuǎn)出一列黑衣人。左氏家臣齊整地排開，連弩強弓已然對準正跪坐于蒲墊之上的易情。
七齒象王笑容和藹，摩挲著下巴，“侄女婿，今日早些時候，卑人已殺過你一回，可你卻未死。于是卑人想，是不是草草殺你，你會怨魂不散？因而只有在太上帝立下的誓前殺你，你才會再翻不得身。這法子真是妙哉，妙極！”
黑衣人們緊圍上前，刀劍像微彎的月弧，寒光逼人。易情欲起身，可傷痛難支，一個踉蹌便又跌回原處。
七齒象王笑吟吟地對黑衣人道。
“殺了他�！蹦腥硕似鸫杀�，細細地吹茶，喃喃自語道�！耙彩菚r候該為賢侄…選桃李偶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