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曖昧的懲罰
“這不可能！”岳言奪過衣服自行檢查一遍，“這是我找百年老字號做的，他們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方束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林乙柒，你懂得還真多，我倒很期待看到岳老收到這禮物是何表情，你太讓我掃興了！”
林乙柒瞪了他一眼，心中咒罵這人太傻，現(xiàn)在說這種話不是給自己招黑嗎？
岳言趁其不備，上前揪住方束的衣領(lǐng)，厲聲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干的？”
方束歪著嘴巴笑了笑，故弄玄虛說：“你猜？”
“岳言，你放手！這事不是他做的！”林乙柒不知怎的就開口幫他說話了，或許是害怕方束還手傷害岳言吧，她這樣說服自己。
方束用雙手把岳言的手腕拉開，兩人暗自進(jìn)行著力量的角逐。
“你們別鬧了，馬上就要公開讀禮，兩大家族的繼承人一起帶傷出席像什么話？”
方束和岳言把她的話聽進(jìn)去了，用眼神達(dá)成共識，同時停戰(zhàn)。
岳言轉(zhuǎn)而問林乙柒：“你說不是他做的，意思是你知道是誰做的對么？”
他已鐵心要把這事情追究到底，敢對他下藥，還意欲設(shè)計他在所有人面前出丑，這壽衣一旦送了出去，早就看不慣他的那些“皇親國戚”一定會趁機(jī)在岳老跟前煽風(fēng)點(diǎn)火。
之前因?yàn)榛诨榈氖�，岳老對他頗有微詞，再有失誤說不定會被流放千里之外，離開了主戰(zhàn)場，他岳言要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可就難了。
林乙柒再次在腦海中演算一遍，換壽衣的始作俑者定是岳青庭。但岳言之前說過，他待岳青庭如親生兄弟，要是被他知道自己養(yǎng)虎為患，恐怕岳家再無安寧之日。
“你一定知道什么對不對？說��！”岳言抓住她的手臂搖晃著問。
方束看到后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他攢足了勁兒一掌拍開岳言的手：“拿開你的臟手！”
林乙柒思前想后，還是沒有點(diǎn)明：“我不知道是誰做的，但你……要小心身邊的人�！�
岳言的腦子比林乙柒更加靈光，只是關(guān)心則亂，他也不敢輕易揣測家人。
方束不想再陪他們破案，牽起林乙柒的手就走了。岳言望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終究沒有等到林乙柒的回眸。
從房間出來后，兩人一齊往大廳走去，走到入口處，方束突然發(fā)話：“手機(jī)給我。”
林乙柒不明就里地從包里拿出手機(jī)遞給他：“你要手機(jī)干嘛？”
方束用指紋解鎖，隨后直接打開短信功能，第一條信息果然是岳言發(fā)的。
他把手機(jī)屏幕放在她的眼前，怨憤道：“我不過沒盯著你幾個小時，你就敢跑來這里跟他私會，你說我要怎么懲罰你才能解氣？”
林乙柒內(nèi)心憋屈，回嗆道：“喂，你搞清楚�。∶髅魇悄憬形襾淼�，怎么被你說成是我主動投懷送抱了？再說了，你送我來不就是想看到這一幕嗎？現(xiàn)在你看到了，滿意了嗎？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跟他剛才密謀了計劃啊？”
“林乙柒！”
“方束！”
“……看來是我最近對你太好，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穿成這樣來是想勾引誰？說！”
“方束你真的有間歇性精神病吧？邀請函是你給的，衣服是你送的，我都乖乖受你擺布了，你居然怪我？這么不信任我，那你干嘛還要娶我，你心理變態(tài)吧？”
方束聽清楚她的辯解，反擊的話到了嘴邊，又突然收聲。
他恍然大悟，這一切巧合，人為的痕跡太重了，并且背后的鬼還不止一個。
按照林乙柒剛才的推理和接收時間來看，這條信息不太可能是岳言發(fā)的，而她又那么巧地知道禮物出了問題，說明她確實(shí)赴了約，無意間看到了什么，才會那么認(rèn)真地警告岳言。
方束話鋒急轉(zhuǎn)，問她：“換禮物的事，是岳青庭干的吧？”
林乙柒懵了幾秒，才跟上方束的節(jié)奏：“你……你怎么知道的？”
“豪門家中無忠犬，狗想做主人的心，路人皆知�！�
林乙柒不自覺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可否認(rèn)，方束的眼睛毒辣到不行，但怎么每次攤上我的事兒，就間歇性眼瞎呢？可苦了我的一片情深，所托非人��！
方束最大的疙瘩解開了，心里舒暢了不少，立馬換上笑臉，把她的手放入自己的臂彎，走進(jìn)大廳里落座。
今日宴席順利進(jìn)行到最后一部分——公開讀禮，林乙柒對這種大張旗鼓的炫富大會不感興趣，只留心聽了聽方家的賀禮，就一直在神游。
岳家眾人的禮是重頭戲，在座各位聽得最為認(rèn)真，尤其是主桌上的岳言，不僅要審視最有犯罪動機(jī)的人，還要分心打望林乙柒和方束這邊的情況，每當(dāng)看到方束刻意與林乙柒親近，他就想讓他斷胳膊少腿。
“長子岳朝，長媳秦韻佩，賀禮，張大千畫作《青城山》一幅！”
“哇~”
司儀聲音一落，席間眾人紛紛由衷驚嘆，臺上端坐的岳老舉著放大鏡略覽一眼，開懷地笑出了滿臉褶子。
“哼~又是一個著急獻(xiàn)媚的兒子，岳家啊，真沒意思！”方束手中把玩著林乙柒的發(fā)尾，不懷好意地嘆息道。
林乙柒看不慣他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模樣，與他爭論起來：“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誠心賀壽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方束不怒反笑：“等你生了孩子，我再去外面多生幾個私生子，你自然就懂豪門的潛規(guī)則了�！�
林乙柒氣鼓鼓地把自己的馬尾搶回來，在心里嘀咕道：我才不想懂什么豪門潛規(guī)則，你生幾個私生子跟我毛關(guān)系都沒有，反正我不會給你生兒子就對了！
“長孫岳千依，賀禮，金鑲翡翠方戒一枚！”
“次孫岳言，賀禮……”
“爺爺！”
岳言打斷司儀的話，走上臺蹲在岳老的沉香木太師椅旁說：“爺爺，我的禮物可能要改天才能送到您手里，我親自上來跟您道個歉，是我沒準(zhǔn)備妥當(dāng)，您見諒！”
岳老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礙于場合不好發(fā)作，只好大度表示：“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有這個心，爺爺就很欣慰了！”
岳言正要感謝岳老的諒解，臺下突然冒出一個聲音來，公然拆岳言的臺。
“岳言，你就別藏著驚喜不給岳老了，我來的時候明明看到有人給你送了個綢面錦盒來，干嘛不現(xiàn)在就拿出來，讓岳老開心開心？”
說話的正是岳青庭。
他坐在主桌的十米開外，還不及方束的位置尊貴。對內(nèi)，他是岳朝的養(yǎng)子，但對外，他只不過是與岳家同姓的一個生意人罷了。方才讀禮的時候，連個家族頭銜都沒有，林乙柒這才明白，方束說的那些話有何深意。
依舊蹲在臺上的岳言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但低下頭沒有讓任何人看見。
岳老聽了岳青庭的話，心中的不滿更加深了幾分，他綿里藏刀地對岳言發(fā)難：“我很好奇，是什么禮物能讓你賣這么大關(guān)子，我年紀(jì)大了，可受不住什么驚喜，你還是現(xiàn)在就拿出來，讓大家陪我一同看了，也給我壯壯膽！”
岳老算計一生，臨到老了不肯讓位，還要與家中小輩爭權(quán)奪勢，說話的學(xué)問早就摸索透了，岳言招架不住，除了上套別無他法。
他惋嘆一聲，朝守候在舞臺邊的禮儀小姐說：“去把我的拿上來吧！”
林乙柒這時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她用余光觀察著不遠(yuǎn)處的岳青庭，他已經(jīng)決定跟岳言撕破臉了嗎？還是說，事后又要裝無辜去糊弄岳言這個單純的哥哥？
司儀見禮物已經(jīng)送上臺，繼續(xù)照單讀禮道：“次孫岳言，賀禮，金箔唐裝一套！”
禮儀小姐取出上衣展示給岳老看，其余人心思各異，林乙柒已經(jīng)在默默思量，如果岳老發(fā)怒，自己要怎么幫他把這件荒唐事給圓過去。
可是，他們都沒有如愿看到岳老臉上出現(xiàn)盛怒的表情，岳老反而對這份禮物非常滿意，當(dāng)場提出要換上。
方束皺起眉頭，咕噥說：“岳言是故意釣他出來的�！�
林乙柒懸著的心落了地，她又小心看了眼岳青庭，那張臉快要黑成炭了，不過她也沒想到，岳言還留了后招，怎么做到的？
“養(yǎng)子終究是養(yǎng)子，智商都不在同一水平線，還敢肖想別人的東西，不自量力！”
方束又發(fā)表了一通感想，林乙柒覺得他今天話多得反常。
“難得啊，你這話是變著法兒地在夸岳言嗎？”
“你的智商也掉線了？我分明在表示對養(yǎng)子的失望�！狈绞皇滞兄掳蛽卧谧郎希皇譁厝峋U過她的鬢發(fā)，“看來還是得我親自動手。放心，我會讓你慶幸，自己沒有站錯隊�！�
林乙柒躲開他的手，不爽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跟你站一邊了？”
方束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不用你提醒，我還記得你在漢弗萊山莊說過的話�！�
“……”
方束附上她的左耳輕聲說：“上次我放你全身而退，你就該感恩戴德，可你怎么就學(xué)不乖，現(xiàn)在還敢對我這么說話，我不得不讓你成為我一輩子的……胯下奴！”
當(dāng)晚，方束就踐行了他的話，把林乙柒壓榨得精力全無，再也沒力氣去憂心岳言的處境了。
深夜2點(diǎn)，林乙柒從方束的床上下來，撿起地上的睡袍披在身上，一路踮著光腳走回自己的屋。
就著月光，她摸黑翻開一本《民事訴訟與賠償》教材書，被挖空的書本里，有一塊長約10深2的正方形空間，里面放著一個扁扁的塑料盒子，她抖出一片白色藥丸塞進(jìn)嘴里，拿過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水，咽下。
她躡手躡腳地又回到方束的屋，目光移到床上的時候，赫然發(fā)現(xiàn)那兒坐了個人。
“哎呀！嚇?biāo)牢伊耍 绷忠移怏@魂未定，努力安撫著自己的小胸口，“你怎么醒了？”
方束伸手打開床頭燈，靠在床頭審問她：“做什么虧心事去了？”
“我沒有～我只是光著身子睡覺不舒服，想回房間拿件睡衣。”
林乙柒順口就答，撒謊功力飛速成長中。
方束瞄了眼她身上的長袖長褲，很不滿意：“丑死了，脫了！”
林乙柒退得離床遠(yuǎn)一點(diǎn)，捂住胸口反抗：“我不！”
“想我?guī)湍阒闭f！”方束語畢后如獵豹一樣從被窩里竄出來，精準(zhǔn)地把她擒拿到手，往床上一扔，又將她壓在了身下。
“明天我就叫唐煒把你的房間拆了，你的東西全都搬進(jìn)我屋里，看你還有什么理由在我睡著的時候溜走。”
林乙柒假笑著回絕他：“我覺得……這樣不好！應(yīng)該給彼此多一點(diǎn)空間，才有利于更長遠(yuǎn)的合作。”
“是嗎？”方束挑眉，“那我就試試跟你親密無間，以此反證你說的對不對�！�
“呀！哪有你這樣的？”
林乙柒半撐起身子，湊到他面前發(fā)脾氣，方束就勢更貼近她一些，用性感的嗓音娓娓道來：
“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一筆錢？是時候回去工作了，方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