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吐得三天吃不下飯。

    這樣的蠢事，我再也不會做了。

    3

    推開門時(shí)，家里竟然在舉辦泳池派對。

    見到喬湛護(hù)著我回來，喬語眼底閃過一絲嫉妒。

    但很快露出笑容招呼我：

    “嫂子，卷卷的事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我從山上調(diào)來了溫泉水，給你賠罪。”

    “謝謝，你們玩吧�！�

    我轉(zhuǎn)身就要走，周圍頓時(shí)響起一片掃興的噓聲。

    喬湛拉住我，“老婆，大家都在等你。”

    我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不是我不去，而是他從來不屑于帶我玩。

    有一次我不甘心，硬要和他們玩“抓手指”游戲。

    喬語的朋友都默契地只抓我的手指。

    我因懷孕拒絕喝酒，有人便提議讓我趴在地上學(xué)狗叫。

    我求助般看向喬湛。

    可他只說“你一孕傻三年，愿賭要服輸?shù)�。�?br />
    我屈辱地被按在地上，渾身上下淋滿了啤酒，成了笑料。

    從那之后，我再也不湊這種熱鬧了。

    可這次喬湛卻堅(jiān)持要我參加。

    我被迫地?fù)Q上了一套喬語為我準(zhǔn)備的孕婦泳衣。

    可就在浴巾掀開的瞬間，全場爆笑如雷。

    我低頭一看，竟是一件大肚子青蛙泳衣！

    有人起哄：“你看她生氣了誒！肚子一鼓一鼓得更像癩蛤蟆了！”

    一片笑聲中，喬湛的臉色有些難看。

    大概是覺得我丟臉了吧。

    我轉(zhuǎn)身想走，喬語眼眶瞬間紅了：

    “嫂子，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滿意？你嫌我是養(yǎng)女，一直想趕我走……”

    喬湛小聲走過來對我說：“你們都是大山出來的，你體諒一下小語……”

    我看著只想息事寧人的喬湛，只覺好笑。

    喬語隨便一件衣服都上萬，首飾更是八位數(shù)。

    她怎么能與在黃土刨食的大山女兒相提并論？

    她若真懂鄉(xiāng)下人嘴有多毒——

    就會知道村長逼著我爸打掉我腹中沒爹的野種。

    我媽跪了三天三夜，滴米未進(jìn)為我求情。

    喬湛不會懂，我也不想再解釋了。

    爬出泳池時(shí)，我腦中頓時(shí)嗡嗡作響。

    腳下的擦腳布，

    竟是奶奶臨終前熬了700多個(gè)日夜，一針一線為我繡的喜被！

    現(xiàn)在上面沾滿了泥沙、污垢。

    有人正用它蹭腳，還抱怨著：

    “這破布掉色，都把我腳染紅了！”

    我顫抖著撫上那歪歪扭扭的針腳，淚水奪眶而出。

    最后半年，奶奶的眼睛已經(jīng)看不清了。

    她找不準(zhǔn)繡線的顏色，卻堅(jiān)持繡完。

    她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是：

    “奶奶盼著你出嫁呢，但奶奶知道月月一定有難處。

    如果奶奶撐不到那天了，就讓這條喜被代奶奶祝福你……”

    周圍人知道緣故后，臉色都不大好看。

    有人小聲說著“真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