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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小說網/從侯府廢柴到一字并肩王/ 第96章 繞行斷云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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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繞行斷云峽!

    翌日,烽城東門。

    秋寒刺骨,北風如刀。

    沈峰勒馬,目光穿透尚未散盡的硝煙,投向北方那片鉛灰色的群山。

    欒河橋斷,烏圖魯遁逃,通往墨麟城的捷徑已成天塹。

    復仇的烈焰在胸中灼燒,卻不得不面對冰冷的現(xiàn)實。

    ”齊振英!”沈峰聲音低沉,不容置疑,”軍中腳力最健、地形最熟的斥候,八百里加急,將此奏章直送御前!若有半分差池,軍法從事!”

    說完,將那卷沉甸甸、記載著鄭楚兩家滔天罪證的奏章重重遞出。

    ”末將遵命!”

    齊振英肅然接過,轉身厲喝:“王伍、張七!此乃元帥重托,若有半分差池,提頭來見!”

    兩名精悍斥候抱拳領命,翻身上馬,如離弦之箭般沖出城門,卷起一路煙塵,消失在通往京都的官道盡頭。

    馬蹄聲遠,沈峰的目光鎖死在那斷裂的北行古道。

    ”傳令!”

    他猛地揮手,聲震寒風,”全軍沿欒河東岸繞行,走斷云峽北上!目標——墨麟城!”

    命令如山!

    旌旗轉動,剛剛血戰(zhàn)方歇、士氣如虹的定遠軍,在狄不過、雷猛、趙紅纓等人指揮下,迅速變陣,踏上了那條崎嶇蜿蜒、預計需三日方能抵達的繞行之路。

    沈峰策馬中軍,玄色披風獵獵作響。他回望烽城,眼底冰封一片。

    三日烏圖魯會加固城防,布下殺局。

    但他沈峰,何懼?

    墨麟城,必須踏破!

    三日后,皇宮,御書房。

    龍涎香裊裊,卻驅不散那份八百里加急帶來的肅殺。

    內侍總管躬著身,小心翼翼地將沾染北境風霜的奏章鋪展在御案之上。

    景武帝的目光掃過字跡。

    平陽血戰(zhàn)、野狐嶺奇襲、雁回關光復、困龍峽驚天逆轉、烽城大捷……一連串輝煌勝利讓這位九五之尊嘴角上揚。

    ”好!烽城光復,劍指墨麟!沈峰此子,真乃大武砥柱!”

    然而,當目光落到后半段。

    欒河斷橋、烏圖魯遁逃,尤其是那觸目驚心的”鄭懷山通敵伏擊”、“楚天驕、鄭啟軒供認受楚景明、鄭國公指使,勾結北莽,圖謀殺帥奪權,割據(jù)北境”時,他臉上的欣慰瞬間凍結、寸寸碎裂!

    ”砰!”景武帝一掌拍在紫檀案上,震得筆墨齊跳!

    胸膛劇烈起伏,臉色由紅轉青,最終化為駭人的鐵青!

    ”楚景明!鄭國公!”

    壓抑到極致的低吼從齒縫迸出,字字淬冰,”朕的好丞相!好國公!竟敢勾結北莽,謀害柱石,裂朕江山!”

    御書房內空氣凝固,大太監(jiān)連英與近臣噤若寒蟬。

    景武帝焦躁踱步,手中奏章被攥得吱呀作響。

    殺意,在胸腔翻騰咆哮!滔天怒火幾乎沖破理智!

    然而,他終究是掌控帝國的帝王。

    那焚天的怒焰在眼中燃燒片刻,最終被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取代。

    墨麟城戰(zhàn)事未休,此刻后方絕不能亂!

    他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如刀:“來人!”

    ”奴才在!”

    ”密旨:即刻宣楚景明、鄭國公,單獨覲見!不得驚動任何人!”

    ”遵旨!”

    半個時辰后,御書房內君臣三人。

    楚景明與鄭國公踏入,強作鎮(zhèn)定,眼底卻難掩驚惶。

    景武帝面沉如水,他將奏章重重擲于二人腳下,”看!看看你們養(yǎng)的好兒子、好孫子!做下的好事!”

    楚景明俯身拾起,與鄭國公同看。

    鄭國公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撲通跪倒,涕淚橫流,以頭搶地。

    ”陛下!冤枉�。《ㄊ巧蚍鍢嬒�!定是犬子利令智昏受北莽蠱惑!老臣絕不知情!愿當面對質!”

    楚景明深深一揖,語氣沉痛卻暗藏機鋒:“陛下息怒!臣教子無方,罪該萬死!然通敵叛國、割據(jù)謀逆乃誅族大罪!沈帥所奏,恐因信息不暢、戰(zhàn)場混亂,俘虜口供或受脅迫扭曲�!�

    “懇請陛下以平北大業(yè)為重,暫息雷霆。待沈帥凱旋,人犯押解回京,三司會審,自見分曉。此刻朝堂震動,恐亂軍心,予北莽可乘之機�。 �

    景武帝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針,在兩人臉上逡巡。

    一個歇斯底里推諉,一個以大局為盾,都在極力撇清。

    “息怒?大局?”

    景武帝冷笑,”沈峰在浴血拼殺!爾等親信陣前倒戈引敵伏殺!人證口供俱全!你們現(xiàn)在跟朕說大局?說屈打成招?”

    他猛地起身,帝王威壓如山傾:“鄭啟軒、鄭懷山、楚天驕!是你們府上的人!一句不知情就想推掉這潑天的罪?!”

    ”朕現(xiàn)在不殺你們,”景武帝聲音陡然轉沉,字字重逾千鈞,”只因墨麟城戰(zhàn)事正酣!朕不能讓后方生亂,寒了前線將士的心!”

    他坐回御座,目光如刀釘死二人,”滾回府中!閉門思過!無旨不得擅離!管好你們的門生故舊、族人親信!若在此期間,朕聽得一絲一毫關于糧餉軍械被延誤克扣,或任何干擾前線之舉……”

    話音一頓,殺氣彌漫。

    ”朕不管是不是北莽奸計,是不是屈打成招!朕會認定是你們心懷怨恨,資敵叛國!”

    “屆時,休怪朕不顧君臣之誼,爾等九族當為前線將士殉葬!”

    這赤裸裸的滅族威脅,如同冰水澆頭!

    鄭國公哭嚎戛然而止,渾身篩糠般抖!楚景明強裝的沉穩(wěn)瞬間瓦解,額角冷汗密布!

    ”戶、兵、工三部,朕已下死令,傾國之力保北境大軍!朕會盯著!死死盯著!”

    景武帝最后的聲音決絕如鐵,”滾!在沈峰踏破墨麟、押著人犯凱旋前,朕不想再看見你們!”

    鄭國公癱軟如泥,被內侍架出。

    楚景明臉色灰敗,步履沉重退下。

    景武帝獨坐,盯著地上奏章,指節(jié)發(fā)白。

    臉上無半分寬恕,只有被強行壓下的暴戾與徹骨寒意。

    “楚景明……鄭國公……”低語如血。暫時的平靜,只為最終徹底的清算。

    沈峰的勝負,決定這兩顆頭顱落地的時機!

    楚相府,書房。

    門扉緊閉,隔絕外界。

    楚景明臉上冤屈蕩然無存,唯余深潭般的陰冷算計。

    他負手立于窗前,目光如冰。

    ”墨麟城…烏圖魯…耶律奇…”他低語,”困龍峽、烽城皆失,鄭家兩個蠢貨被擒,竟連累天驕也被……沈峰小兒,氣運當真不竭?”

    ”不!絕無可能!墨麟城方是死局!烏圖魯尚有余力,耶律奇必有后手!只要沈峰死在城下……一切,尚有轉圜之機!”

    他猛地轉身,眼中寒芒爆射:“來人!”

    陰影中,心腹管家無聲浮現(xiàn)。

    ”傳令,”楚景明聲音冷硬如鐵,”啟動‘紅蝎子’。不計代價,三日內,我要沈峰派往京都押送軍需補給的隊伍,在河東道消失!做得干凈點,偽裝成北莽殘兵或山匪劫掠!”

    管家瞳孔微縮:“相爺,陛下剛下嚴令,此時動手風險極大……”

    ”風險?”

    楚景明冷笑,”沈峰若勝,你我皆是階下囚,九族難保!”

    “現(xiàn)在動手,斷了這批關鍵軍需,動搖他攻城根基,才是唯一生機!烏圖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告訴下面的人,事成之后,重賞!家眷,我會安置!”

    ”……是!”管家領命,迅速隱入黑暗。

    楚景明坐回椅中,閉上眼,指節(jié)敲擊扶手。

    朝堂的喘息之機,是用孤注一擲換來的。

    他在賭,賭烏圖魯能抓住這“意外之喜”,在墨麟城下終結沈峰!

    只要沈峰一死,所有指控煙消云散,甚至……能反戈一擊!

    “沈峰……”陰冷的聲音在死寂中回蕩。

    千里之外,北境,斷云峽。

    勁風如刀,卷著沙塵碎石抽打在人馬甲胄上,發(fā)出密集的噼啪聲。深秋的寒意仿佛浸透了骨髓,透過厚重的玄甲,直往人身體里鉆。

    沈峰率軍已在崎嶇山道上艱難跋涉了整整三日。

    ”他娘的,這鬼地方!風刮得人臉生疼,骨頭縫里都透著寒氣!”

    雷猛縮著脖子,用力搓著凍得通紅的雙手,”元帥,咱在這鳥不拉屎的斷云峽,快到頭了吧?”

    趙紅纓裹緊了披風,抵御著無孔不入的寒風,沒好氣地道:”雷黑子,閉嘴省點力氣!元帥說三日到,那今日必能走出這鬼地方!”

    她抬眼望向前方風沙彌漫中若隱若現(xiàn)的、更顯陡峭的山道盡頭,眉頭微蹙:“只是這最后一段路,怕是最難啃的骨頭。”

    狄不過沉穩(wěn)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元帥,前方山道狹窄異常,恐有落石之險。末將已令前軍持兵工鏟小心開道,盡力加固險處。將士們體力消耗甚大……”

    沈峰點頭,他目光沉凝似鐵,他并不知道京都那場暗流洶涌的交鋒,更不知道楚景明已在他身后布下斷糧絕命的毒計。

    他只知道,墨麟城那猙獰的身影,正隨著每一步的艱難前行,在漫天風沙之后,變得愈發(fā)清晰、迫近。

    肩頭玄甲冰冷刺骨,腰間兵工鏟的棱角硌在掌心,帶來一絲沉甸甸的真實感與力量。

    這繞行的三日,每一步,都踏在通往最終戰(zhàn)場的征途!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穿透呼嘯的狂風與漫天塵沙,那座象征最終決戰(zhàn)與復仇終點的雄城,仿佛已近在咫尺!

    北風在嘶吼,戰(zhàn)旗在狂舞!

    墨麟城,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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