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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試探性我握住我手，“如屹，我后悔了，你們回來好不好……”
我猛地起身，攥緊杯子潑了他一臉?biāo)?br />
“后悔？”
“秦牧洲，你的后悔有用嗎？是能換回我兒子的航天夢，還是能換回我十多年的青春？”
說完，我嫌棄的擦凈手，轉(zhuǎn)身離去。
他忽然上前拉住我，艱難出聲：“如屹，我錯了……”
我盯著他的雙腿，只覺得心寒。
七年的時間，都沒能讓他站起來，如今不過月余，我不信他是真的回心轉(zhuǎn)意。
只是驟然意識到要失去了，才誤將驚慌當(dāng)作后悔。
我掙開他，“你要是不簽字，我們法庭見。”
這時，門忽然被打開。
兒子不知在門口聽了多久，大步進(jìn)來拉過我，“媽，別和人渣廢話了�！�
許是想在兒子面前展示父親的威嚴(yán)，秦牧洲忽然厲聲道：
“秦思哲，給我站住！”
兒子咬緊嘴唇，繼續(xù)往前走。
秦牧洲攔在門口：“我是你爸，我還管不了你了嗎？”
兒子頓住腳步，對上他的眼。
“你癱了后，有管過我嗎？”
沒有，從來沒有。
和所有的中式父子一樣，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算融洽。
兒子甚至也埋怨過，自己的父親怎么就癱了呢？
可是他還是沉默的照顧著“癱了”的秦牧洲，沉默的攢錢打暑期工，主動為自己套上責(zé)任的枷鎖。
那點(diǎn)的不甘，最后都磨滅在了為生活的奔波中。
聽見這話，秦牧洲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縮回手，臉色同時變作灰白。
忙著否定道：“不，思哲，你聽我說……”
兒子不再理會他，牽著我快步離去，將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徹底丟在后頭�；厝サ穆飞希暌呀�(jīng)很大了。
我看著兒子的側(cè)臉，糾結(jié)開口：
“思哲，你仔細(xì)聽我說。”
“秦牧洲到底是你的父親，你可以選擇跟他回去，他應(yīng)該……可以將你送出國學(xué)航空……為了你的未來……”
說到最后，我自己的聲音都小了下去，“我不攔你�！�
兒子撐著手，靠在車窗上，輕輕嘆了口氣。
“媽，你總說心疼我？”
“那你呢？”
我有些怔神。
他眼底懸著淚，繼續(xù)道：“這七年，我是委屈，你就不委屈了嗎？”
“你付出的才是最多的，哪怕到了現(xiàn)在，還在為了我考慮，你明明就不想我走�！�
“媽，對自己好一點(diǎn)吧�！�
我平靜點(diǎn)頭，直到窗外有雨濺進(jìn)來，我才發(fā)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兒子隨意抹了把臉，像個大人一樣說道：
“還有，我不會回去的，我要的未來，可以自己去掙�！�
我破涕為笑，摸了摸他的頭欣慰道：“好孩子……”
……
回到家后，我還沒坐下休息，手機(jī)叮咚響了聲。
是秦牧洲發(fā)來的一條轉(zhuǎn)賬信息。
附加一條短信：如屹，我會用行動證明我是真心的。
真心？
騙騙小姑娘還行，我只覺得可笑。
直到過了兩天，才聽小王說，秦牧洲把資產(chǎn)全轉(zhuǎn)移回了國內(nèi)，陳慕雪母女那邊分文不剩。
為此，她還大鬧公司，將他們之間那些糗事全捅到了集團(tuán)幾千人的大群里。
但秦牧洲是能裝癱七年的人，心理素質(zhì)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