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咔擦。”
“咔擦!”
“咔擦——!”
不過幾秒時間,隨著防御罩上的裂縫出現(xiàn)得越來越多,宋穗的臉色霎時變得雪白,呼吸越發(fā)沉重,唇角溢出的血也越來越多,眼底閃過一瞬肉眼無法捕捉的赤紅色光芒。
見狀,佘罄手上使的妖力更重,嗤道:“一個鄉(xiāng)下小妖怪,毛都還沒長齊,就敢仗著天賦,行事這么放肆!這次,老夫也算替你長輩,好好教訓(xùn)……”
話未說完,屋內(nèi)忽然暴起一道紅到閃瞎雙目、亮到可以照亮整片天空的火光!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火光竟直勾勾沖著此處而來,急速逼近!
佘罄大驚,多年培養(yǎng)出的危機(jī)感,讓他果斷收手,不斷后撤,同時運起全身妖力,試圖抵抗——
“嘭——!”
呼吸之間,熊熊烈火砸在佘罄撐起的防御罩上。
不出半秒,佘罄全力撐起的防御罩“咔擦”一聲,竟直接碎了個徹徹底底,而他自己則被直接轟到院門口!
下一秒,火紅頭發(fā)的英俊青年閃現(xiàn)在宋穗面前,以一種絕對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將后者牢牢護(hù)在身后。
朱雀面色冰冷:“本神鳥在此,誰敢傷她!”
“你個死朱雀,怎么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摔倒在樹下的貔貅一激動,就忘了嘴上把門:“這樣才像話嘛,快快快,快幫本大王把場子找回來!一條一千多歲的老長蟲,也敢欺負(fù)到貔貅大王的頭上,當(dāng)我們神獸都是吃干飯的嗎?我呸!”
佘罄倒在地上,勉強(qiáng)用撐地,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一瞬間睜大雙眼:“不,這不可能……”
同一時間,院門外,匆匆跟著九尾狐、騶吾等神獸趕回來的胡昀、歸老、歸衡等妖怪,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大驚失色!
什么?
他們剛才聽到了什么?
沒等院內(nèi)院外的妖怪震驚,也沒等靈力空虛的朱雀再次蓄起一擊之力。
就在這時,朱雀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說地將朱雀推到一邊。
“小樹妖,你?”朱雀猝不及防地轉(zhuǎn)頭,卻對上了一雙赤紅色的雙瞳。
“宋穗”嫌棄地掃了他一眼:“廢物東西,滾一邊去!”
在場所有熟悉宋穗的神獸或妖怪:“???”
什么情況,穗穗宋老板還有這么一副面孔?
朱雀頓覺不對:“你不是宋穗,你是誰?”
他下意識伸手,身體前傾,試圖拉住前方女孩的胳膊。然而,朱雀不僅撲了個空,還又一次被推開,直直撞到入戶門前的柱子上。
“宋穗”不耐煩地瞪他:“滾開,別礙事�!�
下一剎那,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宋穗”毫無預(yù)兆地暴起,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掠至佘罄的面前,直接掐著佘罄的脖子,竟硬生生將對方從地上提了起來!
然后,“宋穗”就著這一姿勢,猛地把佘罄按進(jìn)旁邊的門框里。
“宋穗”微微瞇眼,聲音如惡魔低語:“不長眼的長蟲,就是你在找我家閨女的麻煩,害得她受傷吐血?”
她的五指倏地縮緊,喃喃:“你真是……”
同一時間,數(shù)千里之外的深山里。
宋秀秀雙眼滿是怒火,語氣冷若冰霜:“……找死!”
棗泥山藥糕(二)
佘罄雙手并用,拼命扒拉著如鋼鐵鐐銬一般牢牢鎖死自己脖頸的纖纖素手。
由于呼吸不暢,他整個面部漲成了紅紫色,嗓子眼里發(fā)出無意義的“嗬嗬”聲,吐不出一個完整的詞句。
排山倒海一般襲來的駭人威壓下,佘罄甚至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滿心滿眼都是絕望。
蛇族大長老往日里有多風(fēng)光,此刻就有多狼狽。
幾步之外的胡昀、歸老等妖怪看著此幕,眼底浮現(xiàn)猶豫和些許不忍。
胡昀身為狐族族長,心里考慮的東西會更多一些。
佘罄好歹是蛇族輩分最高的長老,真要讓他在這里丟了性命,他們狐族對外不好交代……
胡昀咬牙上前一步,欲要勸架:“宋老板……呃不對,這位宋前輩……”
然而他話才起了個頭,“宋穗”就甩了一記無比凌厲的眼刀過來:“怎么,你們怕他路上太孤單,想來和他作伴?”
胡昀默默退了回去:“……”
好的,佘老您自求多福吧。
在場其余妖怪:“……”
妖不是,妖沒有。
青天大姑奶奶明鑒,他們剛才可一個字都沒說!
院門內(nèi)外,神獸們見到那雙赤紅色雙眸和熟悉的暴烈靈力后,哪怕他們原先不清楚宋秀秀的真身,此時也陸陸續(xù)續(xù)全都反應(yīng)過來了。
要命,原來是老熟人!
那一瞬間,貔貅只覺得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刻入靈魂的恐懼涌上心頭。
驚慌失措之下,小老虎顧不上挑選對象,連滾帶爬地?fù)涞街烊干砗螅缓笏浪辣ё≈烊傅挠彝�,膽�?zhàn)心驚地探出半個毛腦袋,欲哭無淚。
為什么穗穗的媽媽是這個愛打它屁股、熱衷搶它錢錢、性格超級惡劣的大魔頭!
穗穗你快回來,本大王好害怕嗚哇哇哇……
朱雀倒吸一口涼氣:“喂!你丫可以把本神鳥當(dāng)掩體,但是能不能先把指甲收起來,我腿上都要被戳出血窟窿了!”
小老虎委屈巴巴:“人家害怕嘛。”
院門外,狡和騶吾條件反射一般地緊緊挨到一起。
他倆報團(tuán)取暖,分別緊握住小孩哥的兩邊肩膀,像是把饕餮劃進(jìn)保護(hù)圈,又像是拿饕餮當(dāng)護(hù)盾。
不得動彈的饕餮:“……”
槽多無口,他復(fù)活之后怎么一直在當(dāng)冤種?
在場眾神獸中,除了擔(dān)心緊張宋穗的朱雀之外,只有九尾狐神色從容。
她看上去似乎一點也不生氣,甚至還淡定地布置好一個牢不可破的結(jié)界,將小院內(nèi)外嚴(yán)嚴(yán)實實地遮住,不叫閑雜人等圍觀和打擾。
好巧不巧,九尾狐這一出手,剛好把姍姍來遲的蛇族替補隊員們擋在結(jié)界的外面。年輕蛇妖們急得像無腦蒼蠅一樣亂竄,卻又對眼前的結(jié)界無可奈何。
不只是這些小蛇,便是結(jié)界內(nèi)的胡昀、歸老等妖怪,暗中試探過后,也無法動搖這結(jié)界一分一毫。
原來這就是神獸的實力,與他們之間存在不可跨越的天塹。
這些妖怪震驚九尾狐的實力之余,不由報以希冀的目光,期盼著她能力挽狂瀾。
萬眾矚目之下,九尾狐緩步而出,柔聲念道:“古人曾記載,‘有員丘山,上有不死樹,食之乃壽;亦有赤泉,飲之不老’�!�
她看向雙通赤紅的“宋穗”,輕笑:“我和白澤猜得沒錯,宋穗的母親果然是你,不死樹。”
如果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宋穗,可能還會客套兩句。
只可惜,宋秀秀從來都不耐煩說場面話。
“宋穗”氣勢不減,厲聲質(zhì)問:“你們這么多神獸,都是吃干飯的嗎?白澤呢,他又滾哪兒去了?為什么讓穗寶一個人面對這條老長蟲?為什么這么疏忽大意,不多留點人在她身邊護(hù)著?”
宋秀秀的怒火,平等噴射所有神獸:“一只站著都費勁的病鳥,一頭只會哭鬧的蠢獸……頂個屁的用?如果不是我早早給穗寶加了一道保命符,但凡你們遲回來一步,只怕她現(xiàn)在命都沒了!”
她掃過入戶玄關(guān)臺階上的血,心疼得要命:“老娘辛辛苦苦幾千年,一日日地盼,一夜夜地等,好不容易把她種活,看到她發(fā)芽抽枝,就是給這老東西霍霍的?”
宋秀秀越想越生氣,恨恨地盯著佘罄,手下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此刻,佘罄的臉色由紫紅色變?yōu)榍嘧仙�,雙手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已然失去大半意識。
涉及宋穗受傷的事,九尾狐神色一正:“無論如何,這件事是我們的疏忽大意,任憑你事后追責(zé),但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做點正經(jīng)事,別讓場面這么難看。”
聞言,在場眾妖精神為之一振,心里充滿希望。
還得是魏玖小姐靠譜,看來佘罄還有一線生機(jī)!
然而,下一秒,九尾狐隨手丟出九尾狐笑吟吟道:“比如,要怎么將這條長蟲抽筋扒皮,才算解恨?切成一百零八節(jié)小段,會不會有點少?”
此言一出,在場妖怪瞳孔地震:“???”
你30多度的嘴,究竟怎么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的?
如此看來,魏小姐哪里是不生氣,分明是已經(jīng)氣炸了吧!
與此同時,九尾狐還在不緊不慢地掃視全場,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哦對,我們的小秘密暴露了呢~要不,順便也將這些小妖怪都滅口吧?這樣雙方都方便省事,彼此輕松~”
聞言,妖怪們心臟狂跳,驚恐無比:“!�。 �
大佬求放過,他們沒惹!
這一刻,無論是歸老、熊竹,還是胡辰、時陌,都無比想念笑呵呵的宋穗本人,不禁在心中齊齊默念——
宋老板你快回來,他們真的快承受不來!
就在宋秀秀和九尾狐磨刀霍霍,妖怪們瑟瑟發(fā)抖時,院子里傳來一道暴躁的男聲,打斷即將發(fā)生的恐怖片場景。
“喂!我說你們夠了吧?”
朱雀站出來,頂著一張沒什么血色的臉,緊緊盯著神色不耐的“宋穗”。
他聲音虛弱,但語氣堅定:“你們要殺要打,有沒有考慮過宋穗自己的想法?”
小樹妖一向把“遵紀(jì)守法好公民”掛嘴邊,她肯定不喜歡用如此血腥殘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如果一切成真,那么等小樹妖醒來,她一定會特別生氣。
朱雀對上那雙赤紅色眼瞳,強(qiáng)調(diào):“先收手,別做讓她不開心的事。”
九尾狐臉上的笑容斂去一些,其余神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在這時候觸宋秀秀的霉頭。
胡昀、歸老等妖怪們心驚膽戰(zhàn),就怕屠刀往自己脖子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