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幻
聚魂幡剛一拿出來,肖笙楠的心里就開始煩躁起來,看著下面的人,心里的恨意被無限放大。
他想起自己的家國被滅的仇恨,一路顛沛流離的苦楚,父母被害的悲憤一時間統(tǒng)統(tǒng)都往心里鉆。
云汐眼看著旁邊的人眼睛越來紅,原先還以為他是要哭了,可越看越不對勁,怎么感覺不像是要哭,更像是要sharen呢。
云汐一看情形不對,一邊施法控制住肖笙楠,一邊提醒楚塵汐:“師姐,這幡有問題,會影響人的心緒。
”那群剛剛身死的殺手,這會竟是又慢慢站起身來,僵硬地握著手里的兵器,虎視眈眈地盯著楚塵汐。
楚塵汐皺眉,這里不是什么荒無人煙的地方,附近都住著人,這老道人這個時候拿出來,是要把這里的居民都煉進聚魂幡嗎?肖笙楠原本覺得心里好似有上萬只螞蟻在啃食,抓心撓肺難以緩解,眼前的視線都開始漸漸模糊。
越來越清晰的是一地的鮮血,渾身是傷的父皇和母后,滿臉猙獰的國師。
肖笙楠和忠心的護衛(wèi)躲在暗格,他迫切地想要沖出去,舉起手上的刀,為父母報仇。
忽然,一陣清亮的笛聲悠揚響起,眼前的場景慢慢消散,理智慢慢回歸。
云汐見肖笙楠不再掙扎著發(fā)癲,這才松開了一直制住他的手,專注下面的戰(zhàn)場。
楚塵汐將笛子橫在嘴邊,終于讓自己的笛子回歸了正確的用途,隨著笛音環(huán)繞,空氣中那股令人窒息的怨毒感消失了,原本蠢蠢欲動的殺手們也歸于平靜。
楚塵汐抽空喊了聲:“云汐,布陣。
”云汐聽罷急忙跳下,在楚塵汐身旁哼哧哼哧布陣,又忙不迭跳回她的“觀景臺”。
陣法一經(jīng)布置好,楚塵汐的笛音絲滑地更換了風格。
若說原本音調和緩,讓人沐于和煦日光之下,眼下便是疾風驟雨,雷電交加,無一絲好臉色。
肖笙楠聽著只覺得煩躁,卻無剛才那種強烈的嗜血難忍的感覺。
陣法之內的那些死尸一個個都無比暴躁,不敢靠近老道人,又無法靠近楚塵汐,只得互相攻擊啃食。
老道人的心境已經(jīng)遠沒有剛才那般鎮(zhèn)定自若,原本以為這丫頭只是想靠那曲子安撫聚魂幡帶來的精神攻擊。
這方法治標不治本,他只要等到這丫頭靈力耗盡之時,便是聚魂幡大補的時刻了。
楚塵汐可沒那么傻,聚魂幡內冤魂無數(shù),只要催動以后,就會擾人心智,拿自己的靈力去拼,那不是冤大頭嗎?既然要擾人心智,楚塵汐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老道人原本心智就算不得堅定,加上楚塵汐笛聲的摧殘,很快便也心煩氣躁,操控起聚魂幡也就沒有那么得心應手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先反被聚魂幡吞噬了,老道人現(xiàn)下已經(jīng)完全不敢起奪寶的心了,只想著能從這小丫頭手上安全逃走。
他狠下心,劃破手指,將指尖的血甩進空中的聚魂幡。
聚魂幡在空中的旋轉停止,幡身猛地散發(fā)出異樣的光彩,然后張開,將楚塵汐整個人包裹進去。
笛聲戛然而止,云汐的心一沉,拉下臉來,騰地跳下去,打開了設下的陣法。
老道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出招就直沖云汐的命門而去。
云汐這會紅了眼,出招更加決絕,老道人剛才在楚塵汐那里耗費了大量的氣力,一時間竟無法完全逃脫。
但是云汐只跟著師姐學了三年,而且還算不上多刻苦,很快在老道人跟前還是露了怯。
老道人步步緊逼,漸漸占盡上風,他眼珠一轉,變了主意。
剛才那個丫頭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從聚魂幡里出來,說不定已經(jīng)被里面的冤魂吞噬。
眼前這個小姑娘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奪寶的念頭又占了上風。
他直接掐訣,一道流光從云汐背后偷襲而來,云汐本想閃開,卻被一個人抱住無法動彈。
原來是樓上的肖笙楠心急,竟直直跳下去,硬是替她擋下這一擊。
老道人嘴角大大咧開,可突然,他眼睛陡然睜大,笑容停頓,不可思議地低頭。
就看見他的肚子破了一個大洞,喉間不斷有鮮血涌入。
“噗”終于,隨著一大口鮮血的噴出,老道人最終還是無奈倒了下去。
他的身后,黑色的聚魂幡也自動燃燒,橘色的火舌吞噬黑色的布幡,無數(shù)的冤魂在火光中吶喊,叫聲可泣又可怖。
“師姐。
”云汐看到楚塵汐安全無恙,十分開心,然后扶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肖笙楠向師姐求助,“他剛剛為了救我,替我擋住了老匹夫的攻擊。
”楚塵汐快步上前,掏出一顆藥丸塞進他嘴里,靈力運轉間,肖笙楠身上的傷口也被完全治愈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肖笙楠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也因此被二人帶回了山上,成為了師門的魚一樣粘過來。
小土不善地繞著這個剛才抱著自家主人的小弱雞,不時拿劍柄敲敲他腦袋,以示不滿。
不過,楚塵汐看了一眼擋在張佼斐身前,視死如歸的清瘦老師一眼,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手一揮,解除了宿舍樓的限制。
“你瘋了?”張佼斐見他將寢室的禁錮解開,不由慌了:“你明明知道禁制是為了他們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