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騎
沒等江念白想清楚,姿蓼著急忙慌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來。
她看起來跑的很急,氣喘吁吁的。
跑到江念白面前,彎腰喘了口氣。
有些著急的說:“霜華,好點沒,引路說你在滌仙池中夢魘了,怎么也叫不醒,現(xiàn)在好點沒?”“”江念白眼睫輕抬,說:“已經(jīng)沒事了,你這么著急的跑來干什么?”聽她問,姿蓼才一副想起的模樣說:“天帝在九重天召開大會,召我們?nèi)ァ?br />
”“”江念白頓了下,問道:“我也要去嗎?”姿蓼肯定道:“要去。
”江念白疑問:“為何?”姿蓼悄聲道:“據(jù)我打聽到的,這次大會有可能就是宣判對天女的責(zé)罰,這你不去?”說著,還朝江念白眨了眨眼睛。
“”江念白遲鈍的點點頭,心中暗道:也不知天帝會對天女作何懲罰。
引路朝她倆靠近,低聲道:“那天女可是天帝的女兒,天帝能舍得重罰她嗎?”他的聲音低低的,似乎怕被人聽見。
姿蓼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天帝還能為了她,違反天規(guī)不成。
”引路嘆了口氣:“那也說不定啊。
”姿蓼還想說什么。
但看了看江念白,又將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江念白見姿蓼欲言又止的樣子,出聲問道:“天女和天帝還有這層關(guān)系?”“”她雖然也覺得天女這個名字有些奇怪。
但無奈丟失記憶,什么也不知道。
況且,江念白聽天庭的人都叫她天女。
自動的認為這個“天女”和“霜華”一樣,都是一種稱呼而已。
沒想到。
天女竟是天帝的女兒。
姿蓼帶著嘲諷道:“不過是幾百年前,天帝從戰(zhàn)場上帶回的遺孤,為安撫眾天將,認作女兒罷了。
”她的聲音有些大,引路連忙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
見沒人才說:“姿蓼仙子,慎言,慎言啊。
”姿蓼也站起來,大聲道:“我一個上古神之后,還怕她一個不知哪來的天女不成?”引路無奈坐下,不想說話了。
這姑奶奶,脾氣太爆了。
江念白好笑的拉了拉姿蓼的衣袖,道:“你這當然不怕了,這不是引路怕嘛。
”引路抬頭,附和道:“是的是的,是我怕,姿蓼仙子才不怕她。
”一番安撫后,姿蓼才消氣。
引路抬眼看了看日頭,說:“時辰快到了,我們也先過去吧。
”江念白點點頭,表示同意。
姿蓼輕哼聲,走在最前面。
引路無奈,跟在最后面。
-這次上九重天,和江念白之前走的路不同。
姿蓼帶他們走了一條據(jù)說沒多少人知道的小天路。
一路上,引路在后面絮絮叨叨。
說走的路不對。
但姿蓼全部充耳不聞。
江念白又人生路不熟的,只能聽著他倆不間斷的爭吵,跟著他倆走。
繞過一片仙霧繚繞的竹林。
姿蓼停住腳步,眼睛盯著竹林道:“這里是不是臨染天神的府��?”臨染,天神。
從夢中醒來,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江念白有片刻的失神。
引路從呆愣的江念白身后探出頭。
向四周看了看,說:“好像是的,這里是五重天,竹林深處,應(yīng)該就是臨染天神的府邸。
”姿蓼轉(zhuǎn)過身,皺起眉:“小引路,你去敲門看看,臨染天神在不在府中?”引路不愿去:“昨日旁晚來時便不在,現(xiàn)在能在嗎?”姿蓼眉頭豎起:“你快去看看。
”引路嘆氣:“好吧。
”“”待引路走后,姿蓼拍了拍江念白的肩膀說:“霜華,我看這次天女對你出手,對半是因臨染天神而起。
”江念白回過神,怔怔問道:“為什么這么說?”姿蓼嘆了口氣,道:“這天庭誰人不知道,天女心悅臨染天神,但卻被拒絕。
這次你下界歷劫,臨染天神竟跟隨你下界,這其中意味,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吧。
”“”其中意味,江念白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抬眼看向姿蓼,眼神中帶著些許迷茫。
姿蓼也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許興奮。
姿蓼心道:若臨染天神真的心悅霜華,那天女可得要氣死了。
她真的很想看看,天女到時候的臉色。
越想,姿蓼就越開心。
江念白垂眸看向地面,她不知道姿蓼在高興什么。
就算臨染天神下了界,據(jù)江念白推算,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人界的林然。
而林然,是殺死她的前夫。
還有可能是一手造成靈堂失火,導(dǎo)致她的父母慘死的兇手。
一個殺死她,又燒毀她的尸身。
最后還害死她父母的人。
江念白只覺得臨染天神要真是林然。
那恐怕是對她恨之入骨,才會趁她下界歷劫時,追殺她。
但這些話,江念白并不能說。
至少在真正確認之前不能說,她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有的只有懷疑。
這些懷疑說出來。
只怕姿蓼都不會相信。
到時有可能還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江念白搖搖頭,暗想:還是先調(diào)查清楚,拿到準確的證據(jù)再說比較好。
-“姿蓼仙子,霜華仙子——”引路從竹林走出來,大聲喊著她們二人。
江念比順著聲音來源看去,引路小小的身影走在前面。
后面隱隱約約跟著一人。
引路看起來很高興。
一步化作兩步,來到姿蓼面前,笑嘻嘻道:“臨染天神來了。
”說著,他轉(zhuǎn)回頭。
江念白也抬眼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白霧彌漫處,有一片翠綠竹林,仙云浮動,半遮半掩。
從里面走出一人,長身玉立,頭戴玉冠。
一身青綠色的長袍隨著他的走動,宛如有了生命的翠竹,熠熠生輝。
走近后,他負手而立。
能夠拖曳到地面的黑色長發(fā)在搖晃,身姿挺拔。
面上的玉質(zhì)面具看起來流光溢彩。
遮住他的半張面龐。
看著他,江念白思緒漸飛,不知為何想起了在落魂泉邊,他也是這身裝扮。
看了幾眼后,江念白收回眼,連帶著亂飛的思緒也收回。
姿蓼上前道:“給臨染天神問安,天神也要去往九重天?”臨染悄然頜首:“是的。
”姿蓼眼中一喜,轉(zhuǎn)頭扯了扯江念白說:“我和霜華仙子也正要去,何不一起同路。
”他視線一頓,看向后面的江念白說:“也好。
”“”姿蓼三言兩語間就說好了。
江念白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見她一直不說話,姿蓼把她往前拉了拉:“霜華仙子還一直念叨著要當面謝天神的救命之恩吶。
”說著,姿蓼一把把江念白推到前面。
江念白被她推了個踉蹌。
差點沒站穩(wěn)。
斂了斂心神,垂眸道:“多謝臨染天神相救。
”“”江念白這聲謝說的平平淡淡的,沒有什么過多的語氣。
也沒有抬眼看他,只是低著頭。
她看不到臨染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對于這聲道謝,作何反應(yīng)呢。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頓。
過了片刻,江念白才聽到一聲淺淡的應(yīng)答。
他說:“不必謝。
”“”江念白抬頭,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
又很快移開。
她輕咬了下唇角,點了點頭。
沒再說話。
-五重天距離九重天并不遠了,可臨染還是召喚出一只火狐貍作為他們的坐騎。
臨染端正的坐在前首,小引路個子最小,坐在最中間。
看著這個坐位,江念白在心中輕輕呼了一口氣。
至少和臨染之間還有人擋著,不會太尷尬。
江念白想到在臨染剛召喚出火狐貍時,姿蓼很是欣喜,推著她往前坐。
江念白不知道她為什么這樣做。
直到看到臨染坐在前首,她才知道,姿蓼這是讓她挨著臨染坐。
江念白心中有些不愿,還有些說不清的難為情。
雖然她也不知為何有這種情緒。
但每每想到落魂泉邊。
她的腳踝被傷,臨染給她治傷的那個場景,江念白總是有些心亂。
最后江念白借口仙力剛恢復(fù),身體不適,靠后坐了下。
小引路坐在中間,姿蓼坐在最后。
江念白坐在了引路和姿蓼中間。
全程安排臨染未發(fā)表任何意見。
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似乎對這些都很不關(guān)心。
火狐貍四腳生風(fēng),口中可噴火,體型可大可小。
坐在上面,猶如乘坐水中帆船,在空中飛行。
一路上,坐在后面的姿蓼就很不老實。
不時的戳戳江念白的背,等江念白轉(zhuǎn)過頭去看她時,她又一副什么也沒干的無辜表情。
江念白知道這應(yīng)該是姿蓼在表達她的不滿。
不滿她沒有聽她的安排。
江念白低低的嘆了口氣。
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弄明白林然和臨染天神的關(guān)系,也沒弄清楚霜華仙子和臨染天神的關(guān)系。
在這種情況下。
她怎么還敢靠近臨染天神。
江念白覺得她多少還是有點惜命的,在落魂泉邊,天女快要把她殺死時,江念白實際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甘心還沒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就這樣死了。
火狐貍飛行時很平穩(wěn),連旋風(fēng)都很少。
就在快要到九重天時。
忽地狂風(fēng)大作,升起漫天白霧。
小引路不敢抱臨染天神,回身抱住江念白的腰身,大聲道:“這都快到九重天了,怎的起了這么大的霧還刮這么大的風(fēng)?”“”江念白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仙力剛恢復(fù)。
抵抗能力小。
也回抱住引路道:“不知道啊,這風(fēng)都快趕上落魂泉邊天女弄出來的風(fēng)了。
”聽她這樣說,引路也想了想,道:“這不會真的是天女做的吧。
”“”江念白被風(fēng)刮得說不出話。
坐在最后的姿蓼不屑道:“都快被判罰了,給她十個膽,也不敢再出來弄這一出了。
”江念白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只是風(fēng)很大,動作很小。
坐在后面的三人都風(fēng)吹得狼狽不堪。
只有端坐在前面的臨染衣衫紋絲不動,身著青綠色衣衫還是一副端然姿態(tài)。
他眼眸看向不遠處,眉頭皺起。
漆黑的目光微閃,右手指尖微動,一道白光自他指尖飛出。
隨著他的一聲輕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