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
這土匪之前被她那一拳打的肋骨都斷了幾根,眼下又被粗暴的提起來強行行走,尖利的骨頭碎片直接就要扎進肺里。
他疼的滿臉冷汗,慘白著臉嗚嗚叫起來,大口大口的血沫浸透了布團,從嘴里涌出來,直翻白眼。
白卿辭自己打的自己當然知道分寸,現(xiàn)在這土匪是個什么情況她一清二楚的很,她沒想讓這寨子里的土匪活,不差這一個。
痛又怎么樣?且不說他不過一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的土匪,單就是為了屋子里其他人的安全,白卿辭也不會把人留在這里。
更何況……白卿辭的目光穿過灑滿清輝月光的小路,落在最深處的小院上。
她聽到了許多女孩的細碎哭聲,正是從那個屋子里傳來的。
白卿辭頓了一下,放下土匪,轉(zhuǎn)而向那個屋子跑去,“在這等著。
”這人已經(jīng)失去行動能力了,白卿辭倒也不擔心他跑掉。
那屋子不算大,白卿辭一靠近就聞到一股臭氣,令人反胃。
她五感靈敏,此刻皺了皺眉頭,踩著一旁的推車,透過小小的窗口往里面看去。
里面受了傷在上藥,婦人的哭聲突然拔高,白卿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腐爛發(fā)炎的后背,神色冷了幾分。
那種傷口是鞭子抽出來的,白卿辭一眼就能看出來,不僅如此,還沒有在受傷之后及時處理,不止后背,腿上胳膊上,到處都是,眼見著人就要廢了。
“別哭了,”給她上藥的女孩勸道,“好好保存體力,休息好了,明天還要起來干活呢……”可是她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身上衣不蔽體,到處都是情事后的青紫痕跡。
白卿辭當然知道這幫少爺小姐們不是第一個被抓來關(guān)起來的,但是她不知道,其他的人在這里怎樣任人宰割,被人當牲畜驅(qū)使。
她沉著臉,迅速回到那土匪身邊,一把將他嘴里的布團取出來,冷聲問道:“你們的人現(xiàn)在都集中在哪兒?”“咳咳咳……大廳,在大廳!”土匪嗆了血,猛地咳嗽幾聲,“我不想死!不要殺我,我告訴你,不要殺我!”白卿辭順手把人往地上一扔,低頭瞥了他一眼。
土匪的心驟然涼了。
那是怎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是令她厭惡的臭蟲,污泥,牲畜……沒有人見到這樣的眼神,還會覺得自己能活下來。
土匪第一時間明白了,他逃不了了。
于是他一咬牙,從衣服里掏出一枚信號彈,直接打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慘叫聲中一道寒光閃過,白卿辭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柄匕首,硬生生砍掉了他的手腕!肢體軟綿綿的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響,而這點聲音,完全被天空中爆開的信號彈掩蓋了下去。
還是慢了一步。
白卿辭臉色不算好看。
她沒想到這個時代竟然已經(jīng)有這種信號彈的出現(xiàn),也沒想到這個土匪之前一直沒掏出來這信號彈,卻在白卿辭準備動手之際拼命發(fā)射出了這枚信號彈。
她冷冷笑了一下,反手將匕首chajin土匪的心臟,狠狠攪動了兩圈,徹底結(jié)束了他的生命。
既然如此信號彈已經(jīng)發(fā)出,土匪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所警覺,準備出來尋找問題所在了。
既然如此,之前逐個擊破ansha解決的方法就不可行了,那不如……正面突破。
白卿辭面色沉沉,手中的匕首被她毫不在意的丟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
隨后彎腰從路邊的草垛里抽出了一把銹掉的殺豬刀。
她掂量了一下,不再遮掩身形,直直朝著大廳的方向走去。
——土匪寨子的大廳中,墻上掛著不少動物的頭顱,土匪頭子坐在主位上,懷里抱著兩個顫抖的女孩,正享受著女孩的喂食,手放肆的游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大當家!”一個肌肉虬結(jié)男人站起身,端著一碗酒,豪橫的一飲而盡,“今天這一票干完,咱們下半輩子就吃喝不愁了!”他這話一出,底下頓時又是一陣歡呼,“二當家說得對!大當家威武!”“好了兄弟們!”大當家推開身旁的兩個女孩,站起身端著酒,向眾人示意,“我黑旋風(fēng)能有今天,那都是大伙一起走出來的路!沒有你們,就不會有如今叱咤風(fēng)云的黑旋風(fēng)!”哄鬧聲蔓延在大廳中,所有人都沉浸在狂歡中。
異變突生。
“砰——”強烈的信號彈在空中炸響,仿佛將大廳里的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外面?zhèn)鱽硪宦暵暋皵骋u!”所有人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中,被酒精和歡愉沖昏的頭腦逐漸清明,黑旋風(fēng)率先反映了過來,提起身旁的大砍刀,重重砸在案桌上。
“兄弟們——隨我一起,殺出去!解決敵人——”“砰——”他話音未落,又是一聲巨響,這次的聲音更近,也更清晰。
大門在轟響聲中被人踹開,一個人的身影站在那里,身上的血染紅了衣裳,只有幾處還尚未被血染紅的部分顯示著她原本的純白衣裳。
只見白卿辭咧嘴一笑,大大方方的朝其他人揮手。
“你們好啊!”隨后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白卿辭提起手上的砍刀,猛地前沖,砍向一個人的腦袋!慘叫聲蔓延在大廳中,土匪們很快反應(yīng)過來,各自拿著武器往上沖。
白卿辭砍掉了一個人的腦袋,身體一轉(zhuǎn)躲過一把刀,但是身旁還有一堆人伺機而動,她躲得了一個躲不了一群。
在一把匕首捅穿她的胳膊之前,白卿辭一動,那匕首便在她胳膊上劃出一個大口子,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白卿辭就像沒感覺到一樣,反手將殺豬刀捅進了下一個人的心臟。
所有人都被她這一手嚇了一跳,短暫的萌生了退意,白卿辭可不管那么多,趁著有人愣神,她剁了身邊土匪的一條胳膊,緊接著抬腳就把人踹了出去。
“跟我打架還敢分神?”白卿辭挑了下眉,手上不知道搶了誰的武器,換成了一把還算不錯的長刀。
還沒等她繼續(xù)殺出個血路來,主位上的大當家突然吼了一聲:“停手!這位兄弟!”白卿辭抬眼看他,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死死圍著她的土匪。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把刀劍對著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沖過去,結(jié)果了他們的性命。
“怎么?”白卿辭隨手把長刀駕到肩膀上,“不打了?”黑旋風(fēng)說道:“這位兄弟,我們貌似并沒有交集,更談不上仇恨,如今你殺到我們的地盤,是想干什么?”“蛤?”白卿辭嗤笑,“我倒也想問呢,我們無冤無仇,好好地舉辦著我們的宴會,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被你們包圍,帶到這種鬼地方來了?”黑旋風(fēng)愣了一下,“你是那群公子小姐的護衛(wèi)?”“他們才能給你些什么東西!”他眼睛都亮了,“朋友,你不如加入我們寨子!我可以跟你平起平坐,咱們一定能在這山上稱王稱霸!你想要什么沒有?哪里是當一個小小護衛(wèi)能比得起的?”白卿辭沉默了。
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么這土匪頭子會覺得自己是個護衛(wèi)。
“第一,我不是護衛(wèi)。
”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第二,你們這山林子里我也不覺得很好。
第三——”她旋身,將一個偷偷摸摸湊到自己身后打算偷襲的人踢飛,借著力道往后一躍,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穆湓诹怂腥说纳砗�,正好攔住了一個即將摸到大門準備溜出去的土匪。
鮮血順著她的下巴滴落在地上,白卿辭盯著面前這個差點偷偷溜出去的土匪,冷笑了一下,反射著銀光的刀刃透了他的xiong膛。
“你們今天,一個也走不出這個大門。
”清凈無瑕的月光見證了這一夜,這個殘破不堪的大廳已經(jīng)四處濺滿了鮮血,尸體快要堆成小山,白卿辭踩在一個人的身上,緩緩將chajin他身體里的刀拔出來。
到最后,這個大廳里只剩下了她和黑旋風(fēng)。
兩人都脫力,奇跡般的達成了共識,沒有相互攻擊,而是站在原地警惕著對方,緩慢的恢復(fù)著力氣。
白卿辭已經(jīng)很狼狽了。
她這一晚上先是問出了位置,信號彈發(fā)出后,她只能以最強硬的姿勢將外面留守的人殺干凈,隨后把整個寨子里剩下的人全都關(guān)在這里,不讓他們離開。
只要這樣,外面就沒有人能威脅到其他人的安全。
但是相應(yīng)的,即便她戰(zhàn)斗力再強,現(xiàn)在的身體也是被壓制到這個世界,以及這個身體能承受的狀態(tài)。
她站在原地,疲憊無比的盯著前面的黑旋風(fēng),死死守著大門。
“我就不明白了。
”黑旋風(fēng)啐了一口血沫,“我怎么不知道你們這幫公子小姐的感情這么好了?你為了他們,自己命都不要了?”兩人默契的中場休息,白卿辭也樂得多聊幾句,于是她回道:“其實并不是,那里面有我的朋友,他們并不擅長戰(zhàn)斗,這是一部分原因。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剩下的一部分,是那些女孩。
”“女孩?”黑旋風(fēng)不解。
“那些被你們抓來,被當成牲畜,當成泄欲工具的女孩們。
”說著,她動了動肩背,身上的傷口又一次撕裂開,鮮血如注。
但白卿辭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口,她重新提起身旁的刀,向黑旋風(fēng)猛地沖了過去!她速度極快,轉(zhuǎn)眼間到了黑旋風(fēng)身前,后者匆忙間只能提刀抵擋。
金屬碰撞聲中,黑旋風(fēng)猛地后退幾步,差點就沒撐住倒在地上,白卿辭不給他喘息機會,下一刀直直在他的胳膊上劃出道巨大的口子。
白卿辭微微勾起唇角,硬拼著黑旋風(fēng)捅向自己的刀,殺到卷刃的砍刀直奔向黑旋風(fēng)的脖頸!【等等!他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