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路西還沒來得及因為鄧暢居然說了這么長的一段話感到驚訝，
就先被「審美」這個事兒吸引了注意。
鄧暢平時雖然話不多，對周圍事情的關注倒是比路西細致，所以路西不知道鄧暢說的審美是什么意思。
他追問鄧暢，
鄧暢也一臉諱莫如深地不回答。
不過當天下午，
路西就知道了。
在現場看完了雙人滑短節(jié)目的比賽后，
陳岐帶著他們倆去到莫斯科當地的服裝店購物。其實他們是帶了正裝的，用來應付賽前采訪等場合。
但因為他們倆年紀都太小，
國家隊選手也不提倡主動參加外國選手的玩樂，所以只有那一套正裝。
“得搞些華麗點的衣服�！标愥獛е鴥尚≈蛔咴谀箍频慕值郎�，一手一個地摟著，“畢竟你們倆是去玩的嘛，
得開心點。”
鄧暢對陳岐說的話一副毫無興趣的樣子，
路西還是給教練捧場的，就熱情地附和道：“沒錯，
我也覺得�！�
說話間陳岐指了指路邊一家門臉很不起眼但看起來相當有臥虎藏龍氣質的小店：“就這兒，進去吧�！�
鄧暢的眼角一抽，
路西繼續(xù)道，“我還是第一次去舞會呢，我們是不是應該——”
“……”
路西的聲音戛然而止，
店面里的景象完全呈現在他面前，
路西大驚失色，轉身就想往外跑。
又被陳岐拎住胳膊，生拉硬拽了回來。
陳岐的臉上難得有些快活的神氣：“來小西，
這是你第一次舞會，
我肯定給你挑一身好看的衣服！”
路西想象中的服裝店：人模穿著黑白灰米色調為主的修身套裝，
售賣西裝、襯衫，
最多再有一些燕尾服的x冷淡風正裝店鋪。
然而陳岐實際帶他們來的這家店面，
是一個墻上衣架子上都掛滿了衣服，隨便選一個30x30的方格能看到至少8種顏色，入眼全是燈籠袖荷葉邊毛毛領和亮片的男，裝，店。
陳岐甚至還很滿意的樣子，“喏，就是這里，怎么樣，華麗吧？”
路西：“……”
看店的是一位胖胖的俄羅斯阿姨，熱情地來招呼陳岐，出人意料的是陳岐居然還會說俄語，愉快地和阿姨聊起天來，說話時還指指路西，指指鄧暢。
路西不敢去想象這幾下「指」背后的深意，如同一只受驚嚇的傻狍子，倒著小碎步默默往衣架后面縮了縮，鄧暢也跟著他縮了過來。
“這什么情況啊？！”路西壓低了聲音，悲傷地詢問鄧暢。
“有幸觀賞過一些陳教練年輕時參加運動員舞會的照片�！编嚂车吐暬卮�，“只能說，意志一定要堅定。”
眼看著陳岐已經在請阿姨拿下一件明顯是因為根本沒有人會買所以掛在墻上最高處的熒光粉色皮面毛領外套，路西滿臉驚恐。
他不敢賭這件衣服最后會穿在他們倆誰身上的12概率，而且陳岐可是已經說出了「會給你挑衣服」的死亡宣言。
所以，內心的小宇宙翻涌再三，路西最終在阿姨拿起叉衣鉤之前奪路而出：“壯士！留步！”
——
片刻后。
“真的不行嗎？”陳岐很惋惜地問。
“不行，教練，我就想要那個。”路西眼觀鼻鼻觀心，手指堅定地指著墻上一件紡了點金線的風琴褶白襯衫，神色甚至比他跳那套《小殺手》自由滑時還要面無表情。
“這個呢？”陳岐指了一件斑馬紋緊身衣。
路西抿嘴。
“那這個呢？”陳岐又指了一件翠綠色燕尾服外套。
“或者這個？”陳岐最后的嘗試指向一件橘紅色網眼很寬松的大毛衣，不死心道，“這個和你短節(jié)目的考斯滕很像啊�！�
“……”路西崩潰道：“您也知道和考斯滕像��！”
最后，陳岐滿臉懷才不遇壯志難酬好馬跑到快死都沒有碰上伯樂的表情，眼看著路西和鄧暢在一屋子五彩斑斕的禮服里挑選了最簡單的兩身——說是最簡單的兩身其實也只能參加舞會這種活動——跑去結賬。
“送你們的禮物�！标愥笫钟沂指鞔钪粋�人的肩，“能做你倆的教練很開心。”
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