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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艘小船的身影在粼粼波光中逐漸清晰，像一片被風(fēng)推著的葉子，慢悠悠地朝著他們飄來。</p>

    看得出是艘老舊的漁船，船體被曬得發(fā)白，帆布打了好幾個補(bǔ)丁，隨著海風(fēng)有氣無力地鼓動著。</p>

    “五個人�！碧靥m克斯的目光銳利得像能穿透距離，“都是男人。有魚叉和漁網(wǎng)，沒有看到火炮或者其他重武器�！�</p>

    他的判斷讓船上稍微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些許，看起來不像窮兇極惡的海賊。</p>

    炭治郎聞言，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勁，然后拿起一片寬大的、稍微清理過的木板，對著那幾串烤得滋滋冒油、金黃焦脆的海魚用力扇動。</p>

    混合著油脂焦香和一絲海帶鮮咸的風(fēng)，打著旋兒地飄向那艘漁船。</p>

    祁霧被平安半擋在身后，也仔細(xì)打量著對方。</p>

    船上那幾個漁民打扮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艘造型奇特的破船，尤其是那面寫著“好吃不死”的詭異船帆。</p>

    他們交頭接耳，指指點(diǎn)點(diǎn)，臉上帶著明顯的困惑和警惕，但并沒有立刻轉(zhuǎn)向逃離的意思。</p>

    烤魚的香氣無疑起了作用，其中一個人甚至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p>

    “嘿——！”五條悟突然跳到船沿最高的地方，拖長了調(diào)子，用一種介于招呼和起哄之間的語氣喊道，“遠(yuǎn)道而來的朋友~要不要嘗嘗剛出爐的特制烤魚？熱乎的！香得能讓人把舌頭都吞下去哦！”他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海風(fēng)，送到對方船上。</p>

    那艘漁船明顯慢了下來。</p>

    船上的漁民們互相看了看，猶豫不決。最終，一個看起來像是頭兒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得像刷了層桐油，雙手粗糙滿是裂口，他示意同伴把船再靠近一些，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扯著嗓子回話：</p>

    “你們是干什么的？那面旗子……寫的什么鬼東西？”他的口音帶著濃重的地方腔調(diào)，眼神里滿是懷疑，在五條悟華麗的打扮、特蘭克斯精悍的氣質(zhì)以及這艘船的破爛程度之間來回掃視，這組合實(shí)在太詭異了。</p>

    “如您所見，”這次接話的是祁霧，他往前稍稍站了一步，聲音不高，卻盡量保持平穩(wěn)，帶著一種試圖讓人安心的溫和，“我們是一艘……移動的餐飲船，「異食軒」。剛開業(yè)，正在試營業(yè)，各位辛苦了，不介意的話，可以用剛捕到的鮮魚換點(diǎn)熱食嘗嘗？”</p>

    他刻意避開了“買”這個詞，用了更原始的“換”，更適合對方可能的狀態(tài)。</p>

    那領(lǐng)頭的中年漁民皺著眉，又和同伴嘀咕了幾句。</p>

    烤魚的香氣持續(xù)飄過來，他們的目光忍不住瞟向炭治郎手里那幾條色澤誘人的烤魚。</p>

    忙碌了一早上，面對冷冰冰的干糧和熱騰騰的烤魚，誘惑力是顯而易見的。</p>

    “怎么換？”中年男人終于松口，帶著十足的謹(jǐn)慎問道。</p>

    炭治郎立刻看向祁霧，祁霧沉吟了一下，目光掃過對方船上那堆看起來收獲不算太豐盛的漁獲，以及角落里一小筐黃澄澄的、像是橘子的水果。</p>

    “兩條烤魚，換你們?nèi)�串……嗯，那種魚，”他指了指一種看起來肉質(zhì)比較肥美的銀鱗魚，“或者，”他頓了頓，“換五個那種橘子。”他需要維生素來源，橘子是很好的選擇。</p>

    這個報價聽起來很公道，甚至有點(diǎn)過于便宜了。</p>

    漁民們又商量了一下，最終那領(lǐng)頭男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換橘子吧。魚我們還要留著賣錢。”他示意一個年輕小伙小心地劃著小艇靠近一些，遞過來那小筐橘子，里面正好十個。</p>

    炭治郎趕緊用干凈的大葉子包好兩條最大的烤魚，由特蘭克斯伸手，穩(wěn)穩(wěn)地接過了那筐橘子，同時將烤魚遞過去。</p>

    交易在一種微妙而謹(jǐn)慎的氣氛中完成，那小艇飛快地劃了回去。</p>

    漁民們拿到烤魚，迫不及待地分食起來，只吃了一口，他們的眼睛就瞪大了。</p>

    “唔！這味道……”中年男人含糊不清地驚嘆，咀嚼的速度明顯加快。</p>

    炭治郎的烤魚火候恰到好處，雖然只有海帶碎調(diào)味，卻完美激發(fā)了魚肉本身的鮮甜，外皮焦香，內(nèi)里嫩滑，對于常年吃粗糙食物的漁民來說，簡直是意想不到的美味。</p>

    很快，兩條烤魚被吃得干干凈凈，連魚骨頭都被嗦了一遍。那幾個漁民臉上的警惕和懷疑徹底被滿足和驚訝取代。</p>

    領(lǐng)頭男人抹了抹嘴，意猶未盡，忽然又從自己懷里掏出一個小布包，隔著船扔了過來，特蘭克斯輕松接住。</p>

    “這是貝利，”男人喊道，語氣比剛才熱情了不少，“再換兩條！不，三條！”</p>

    他們居然有現(xiàn)金，祁霧心中微動，點(diǎn)了點(diǎn)頭。</p>

    炭治郎臉上綻放出開心的笑容，立刻手腳麻利地又包好三條烤魚送過去。</p>

    這一次，交易完成得順暢多了，對方付了錢，拿了魚，甚至還友好地?fù)]了揮手。</p>

    “味道真不賴！謝了，奇怪的餐廳！”漁船慢慢駛離，還能聽到他們的夸贊聲。</p>

    直到那艘漁船變成遠(yuǎn)處的一個小黑點(diǎn)，異食軒上的眾人才真正松了口氣。</p>

    “成功了！”炭治郎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臉上因?yàn)榕d奮和火烤泛著紅光，禰豆子也開心地原地轉(zhuǎn)了個圈。</p>

    特蘭克斯將那一小袋貝利遞給祁霧。</p>

    錢不多，叮當(dāng)作響，卻是他們在這個世界獲得的第一筆正式收入。</p>

    那筐黃澄澄的橘子散發(fā)著清新的果香，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p>

    “看吧看吧~”五條悟得意地推了推墨鏡，“我就說我的廣告語效果拔群！”</p>

    “明明是因?yàn)樘恐卫傻目爵~太香了�！逼铎F忍不住輕聲糾正，嘴角也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p>

    他拿起一個橘子，表皮光滑微涼，散發(fā)著酸甜的香氣。</p>

    平安湊過來，好奇地嗅了嗅橘子，又用腦袋蹭了蹭祁霧的手。</p>

    太宰治不知何時溜達(dá)到了那袋貝利旁邊，用手指撥弄著里面的硬幣，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貨幣啊……不知道夠不夠買一卷結(jié)實(shí)點(diǎn)的上吊繩呢……”</p>

    炭治郎立刻警覺地看過來：“太宰先生！那是我們的啟動資金！”</p>

    第一次營業(yè)，有驚無險，甚至稱得上圓滿成功。</p>

    這艘破舊的“異食軒”，終于真正意義上，在這片大海上，賺到了第一口飯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