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p>

    我沒說話，繞開他想走。</p>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p>

    “林晚，我在問你話！”他咆哮道。</p>

    我被他抓得生疼，皺起了眉頭。</p>

    “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請你放手�！�</p>

    我的疏離和冷漠徹底激怒了他。</p>

    他發(fā)瘋似地質(zhì)問我。</p>

    “沒關(guān)系？你說得輕巧！”</p>

    “你一聲不吭地消失五年，現(xiàn)在帶著孩子嫁給別人，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p>

    他的質(zhì)問在我聽來，可笑至極。</p>

    “你寧愿嫁給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普通人，也不愿意回來跟我解釋一句？”</p>

    他雙眼通紅地看著我，像一頭被拋棄的困獸。</p>

    “林晚，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愛過我？”</p>

    他問我，愛不愛他。</p>

    在用一封偽造的信，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羞辱我之后。</p>

    在他任由流言將我摧毀，對我不管不問之后。</p>

    在他和陸芷晴出雙入對，逍遙快活了五年之后。</p>

    他跑來質(zhì)問我，為什么不愛他。</p>

    我看著他痛苦的表情，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諷刺。</p>

    當(dāng)年那個站在臺上，被萬人嘲笑，孤立無援的我，才是最該問這句話的人。</p>

    裴逸之，你愛過我嗎？</p>

    如果你愛我，怎么會寧愿相信一個外人，也不信我們二十年的感情？</p>

    我冷冷地看著裴逸之。</p>

    “裴總，請你放手�！�</p>

    我客氣又疏遠的稱呼，讓他渾身一震。</p>

    “裴總？”</p>

    他喃喃自語，隨即像是被刺痛了一樣，情緒更加激動。</p>

    “你叫我什么？林晚，你再叫一遍！”</p>

    他抓著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p>

    “你欠我一個解釋！”</p>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解釋的�！�</p>

    我冷漠地甩開他的手，但沒能成功。</p>

    他的力氣太大了。</p>

    就在我們拉扯的時候，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了過來。</p>

    “媽媽！”</p>

    我回頭，看到我的兒子從公司大門里跑了出來。</p>

    他像一只快樂的小蝴蝶，張開雙臂撲向我。</p>

    手里還舉著一幅剛畫好的畫，上面用蠟筆涂著三個手拉手的小人。</p>

    “媽媽，你看，這是你，爸爸，還有我！”</p>

    我瞬間掙開了裴逸之的手，蹲下身抱住我的兒子。</p>

    “樂樂，你怎么出來了？”</p>

    “爸爸說你下班了，讓我來接你呀�！�</p>

    我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沈舟。</p>

    他正微笑著看著我們母子。</p>

    而我身邊的裴逸之，在看到我兒子出現(xiàn)的那一刻，如遭雷擊。</p>

    他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瞬間慘白。</p>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懷里的孩子，嘴唇翕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p>

    沈舟走了過來，很自然地從我懷里接過兒子，然后將我拉到他身后。</p>

    他看著裴逸之，目光平靜而有力。</p>

    “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嗎？”</p>

    裴逸之像是才回過神來，目光從孩子身上，移到沈舟臉上，最后落在我身上。</p>

    那眼神里，有震驚，有痛苦，有不可置信。</p>

    他痛苦地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p>

    “孩子……”</p>

    “你連孩子都有了……”</p>

    他的聲音那么輕，卻充滿了絕望。</p>

    我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沒有一絲快意。</p>

    只有一片荒蕪的平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