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平南將手機扔進沙發(fā)里，湊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思索了下，收斂起身上那股浪蕩勁，認真道：“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這些女孩子都愛的甜品，我每樣給你買了一份，要是都不合你胃口，就拿我手機自己點，想吃什么點什么，你第一次來我這兒，總不能餓著你�！�</p>
說著，徐平南長臂一伸，撈過不遠處的手機，解鎖，打開美團，塞到冬遙手中，說：“挑你喜歡的點。”</p>
冬遙有點沒反應過來，她張了張嘴，一掃面前茶幾，不確定的問了遍：“這些…都是給我買的？”</p>
“不然呢？我一個大男人也不喜歡這些�！�</p>
冬遙很難用言語表達她現(xiàn)在的心情，她是很餓，但早就餓過了勁，而且，她沒想過這些都是點給她的。</p>
她看向身旁的男人，將手機還給他，真誠一笑，說：“謝謝，我沒有不愛吃，只是現(xiàn)在不太餓�！�</p>
雖然這只是徐平南作為一個合格海王該有的貼心舉動，但冬遙還是真心感謝他。</p>
感謝他，在她難堪的一天中，沒讓她自己捱。</p>
徐平南低眸看了眼被還回來的手機，扯唇笑了笑，越過這一茬，他打量了眼冬遙脖頸間的紅色圍巾，下意識開口：“你這圍巾…”</p>
冬遙抬眼看他。</p>
他笑說：“我奶奶應該會喜歡�！�</p>
冬遙：“……”</p>
他是在說她土，還是在夸她眼光好？</p>
“有喜歡的球星嗎？”徐平南開了瓶酒，打開電視找到直播，大屏幕上，正在播放其他國家的國歌，央視鏡頭帶過每個球員的臉。</p>
冬遙想了想，答：“內(nèi)馬爾、梅西�！�</p>
“那你希望今年哪支球隊是冠軍？”</p>
“阿根廷吧�！倍b說：“給梅西一個圓滿�！�</p>
徐平南點點頭。</p>
比賽開始，徐平南關(guān)了房內(nèi)的燈，兩個人都沒再說話。</p>
冬遙掃了眼茶幾上擺滿的小蛋糕，抬手拿起一個，用勺子大口大口往嘴里送。</p>
一個。</p>
一個接一個。</p>
比賽中場休息，徐平南胃有點空，想找塊蛋糕填肚子，卻發(fā)現(xiàn)十幾塊小蛋糕被冬遙一掃而空。</p>
他詫異看了眼冬遙，見她面色尋常，他笑笑，也沒再說什么。</p>
看完比賽，凌晨兩點。</p>
他們倆多少都被運動員的拼搏精神感染到，都沒什么睡意。</p>
徐平南手邊歪倒不少酒瓶，隱隱有些醉意。</p>
冬遙則安靜坐在名貴地毯上，不發(fā)一言的望著窗外月亮。</p>
電視屏幕散發(fā)昏暗的光，一時間，房內(nèi)寂靜的不像話。</p>
徹夜狂歡過后涌上來的無盡寂寞，后勁放大千萬倍。</p>
冬遙看了眼徐平南，他這會兒臉上沒有笑，她想了想，喊他：“徐平南�！�</p>
男人抬了下眉梢，看她一眼。</p>
冬遙問：“你心里那個忘不掉的人，她是結(jié)婚了嗎？”</p>
交際場中向來如魚得水的徐平南破天荒怔愣了許久，才忽地扯唇道：“她不會結(jié)婚。”</p>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p>
“她不要我�！�</p>
“那你真可憐�！�</p>
他沉默，后笑了聲：“只有你覺得我可憐�！�</p>
“我有點想他�！倍b沒由來應了這么一句。</p>
徐平南心思一動，偏頭看向冬遙。</p>
慘白月光下，冬遙的紅色圍巾格外鮮紅奪目，他看不清冬遙的神情，但他清楚的聽見她說：“我嘗試過在很多人身上尋找他的影子，可他們都不是他。但偏偏，我和所有人都可能有結(jié)局，唯獨和他，沒有。”</p>
兩個各懷心事的年輕男女，哪怕脫光了躺在一張床上，也很難發(fā)生什么。</p>
徐平南和冬遙都是心思通透的人，所以今晚，他們倆不折騰，也不往那方面想，一個睡客臥，一個睡主臥。</p>
興許酒精影響，徐平南睡得不安穩(wěn)，天蒙蒙亮的時候，口干舌燥，起身倒水，路過客臥，隱約聽見里面?zhèn)鞒鲆魂囮嚫蓢I和抽水馬桶的聲音。</p>
徐平南認識的女人里，無一例外，都對身材管理要求十分嚴格。他本以為冬遙是不同的，眼下看來，并非。</p>
那為什么她還要一連吃下那么多蛋糕？</p>
徐平南想不通，也不深想。</p>
每個人都是獨立個體，都有各自的故事，各自的人生。</p>
他是冬遙人生中的過客，一個過客而已，沒必要知道太多。</p>
他灌下半杯水，靜坐在客廳，抽完了一根煙。</p>
-</p>
翌日，冬遙醒得很早，徐平南見到她時，她重新畫好了妝，眼底烏青被掩飾得很好，漂亮的眸，嬌艷的唇，鼻梁上一顆別具風情的小痣，赫然是無懈可擊的一張假面。</p>
徐平南忽有感嘆的說了句：“還沒見過你不化妝的樣子�！�</p>
冬遙笑了笑，沒接茬。</p>
徐平南要補覺，冬遙自己乘地鐵去酒館上班。</p>
周而復始的一天，冬遙像個沒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人，到站上車，到站下車。打掃衛(wèi)生，偶爾接待一下客人。</p>
上午的酒館沒什么人，閑下來的時間，冬遙總在發(fā)呆。</p>
下午，客人漸漸多起來，冬遙又遇見了那個男人。</p>
那個，與沈庭山極為相似的男人。</p>
平靜的死水被人拋下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漣漪，恰如冬遙的心。</p>
她迫切需要一個人來轉(zhuǎn)移她對沈庭山的注意，否則，她會瘋掉。</p>
男人出現(xiàn)在合適的時機。</p>
借著送酒，送果盤，冬遙主動靠近他。</p>
如同當初與沈庭山相識那般，幾次三番下來，她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冬遙微微彎腰，從托盤上拿下最后一杯酒，帶著香味兒的發(fā)絲滑過臉頰，燈光勾勒出的曖昧氛圍，使人意亂情迷。</p>
男人視線落在她臉上，冬遙慢慢直起身，與他對上了目光。</p>
直視，就是最好的勾引。</p>
冬遙又戀愛了。</p>
徐平南聽說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的事。</p>
他推了晚上的約會，來到酒館找到冬遙，他還是那副風流浪子的模樣，隨手開了瓶酒，問她：“上次是聲音，這次呢？這次哪像？”</p>
冬遙正幫客人點完單，聞言目光平靜的抬眸看他一眼，平靜道：“全部�！�</p>
“嗯？”酒館太過喧鬧，徐平南沒聽清，上身傾近她，一股子香水味兒，不難聞，在這種情欲場，帶著點催情的作用。</p>
冬遙默默離他遠些，重復了遍：“全部�！�</p>
男人的全部，都和沈庭山如出一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