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奚悅笑了笑:“我只希望王爺永遠(yuǎn)順?biāo)烊缭��!?br />
“我會說服父親,而后自行離京�!彼怪�,似乎想起了遙遠(yuǎn)的幼時,聲音輕卻堅定。
“我也真的很想親眼見見,小雪幼時口中的江湖,究竟會是怎樣的光景。”
厲淮安眸子微微收緊,半晌,動了動唇:“奚氏不會罷休,退婚后你回到奚府,往后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奚悅卻道:“離京之后,京城里的任何事,便都與我無關(guān)了。還請王爺放心,我是不會讓和離一事令王爺煩心的。”
這件事曾經(jīng)一度困擾了她良久。
她也想過就這樣蒙著眼,假裝厲淮安也很愛她,就這樣和他維持著表面的愛意過一輩子。
可這些天里,她看到厲淮安臥房的燭火徹夜未熄,看到厲淮安派出暗衛(wèi)前往邊境探查消息,看著厲淮安夜夜望著與黎聽雪有關(guān)的東西出神……
她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你既心意已決,便去做罷�!眳柣窗彩栈啬抗�,算是應(yīng)允下來。
奚悅謝恩離開。
厲淮安屈指叩了叩床沿,瞬時閃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厲一恭敬地跪在厲淮安面前。
“雪兒那邊,可有消息?”
厲一道:“王爺放心,王妃一路勢如破竹,定能早日凱旋�!�
厲淮安緊皺的眉心卻沒有絲毫放松:“務(wù)必時刻關(guān)注柔然的戰(zhàn)況,有任何消息,及時稟報。”0
“是!”厲一應(yīng)聲,領(lǐng)命而去。
厲淮安望著跳躍的燭火漸漸出神,低聲輕喃:“雪兒口中的江湖……嗎?”
……
三月后,皇宮內(nèi)閣。
冰雪初消,冬春相接之時,寒意最重。
而這三個月內(nèi),邊關(guān)捷報頻傳,黎聽雪用兵如神,率軍大破敵軍,直取柔然腹地,勢如破竹。
此刻,厲望鈞正聽著面前數(shù)位重臣商討的水利之法。
一聲邊關(guān)急報傳來,傳令兵半跪在地,痛聲回稟道。
“陛下,黎少將軍她中了敵軍埋伏,被圍困山谷,如今……生死不明!”
厲淮安手中的墨筆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厲望鈞眼眸一凜:“你說什么?”
“聽雪明明一路大破敵軍,屢立奇功,怎會忽然中了敵軍埋伏?”厲望鈞握著茶盞的手一緊,此刻滿臉冷厲,仿佛一只隨時會暴起的兇獸。
他掌中一用力,玉瓷茶盞生生迸裂在手心,碎片扎進(jìn)了手心卻像是感受不到痛一般。
鮮血順著指縫間滲出,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面上,匯聚成灘。
“雪兒究竟被困何處?”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內(nèi)閣之中,瞬間一片死寂,大氣都不敢出。
厲望鈞愣愣看著地上那刺目的紅色血跡,似乎才從躁郁的邊緣回顧神來。
他側(cè)過頭,只見坐在一旁身著玄色衣袍的男人依舊穩(wěn)穩(wěn)安坐著。
似乎分毫不曾受到影響。
厲望鈞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了。
這個男人什么時候慌過。
他從不曾將任何情愛放在眼里,為達(dá)目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可憐黎聽雪癡心錯付他如此多年!
“告訴本王,她被困何處?”厲淮安冷聲說著,緩緩站起身來,卻突然腳下發(fā)軟,徑直向前傾去。
厲望鈞連忙一把托住他的手肘,這才感受到他寬大衣袍下微微顫抖的身軀。
一瞬間,厲望鈞忽然有些看不透了。
原來厲淮安也是會慌的。
原來黎聽雪在他心中,并非是一點(diǎn)分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