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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在這個(gè)華麗的牢籠里，學(xué)著沉默和忍耐。</p>
我爸的電話每天都會(huì)打來，旁敲側(cè)擊地問我裴家有沒有新的資金注入，叮囑我一定要“討好”裴燼。</p>
每一次，我都只能說“快了”。</p>
我試著去融入這個(gè)家，打掃衛(wèi)生，學(xué)著做飯。</p>
可無論我做什么，裴燼都視而不見。</p>
他大部分時(shí)間都和謝尋待在一起，或者把自己鎖在那個(gè)我不能進(jìn)入的書房。</p>
有時(shí)候深夜，我會(huì)聽到書房里傳來我姐姐讀詩的聲音。</p>
一遍又一遍，像是某種詭異的儀式。</p>
一周后，是裴家的家庭聚會(huì)。</p>
出門前，裴燼突然從書房出來，扔給我一件白色的連衣裙。</p>
“換上�！彼畹�。</p>
我看著那件裙子，呼吸一滯。</p>
那是姐姐最喜歡穿的款式，也是她出事那天，穿在身上的那一件。</p>
“我不穿�！蔽野讶棺尤恿嘶厝ァ�</p>
裴燼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p>
“溫吟，你別給臉不要臉。”</p>
“我說了，我不穿�！蔽铱粗绮讲蛔�。</p>
我們對(duì)峙著，空氣里滿是火藥味。</p>
這時(shí)，謝尋從樓上下來，懶洋洋地倚在扶手上。</p>
“哎呀，吵什么呢？”他走過來，撿起地上的裙子，遞到我面前。</p>
“嫂子，阿燼也是一番好意。你看你，穿這件多好看，跟你姐似的，仙氣飄飄�！�</p>
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gè)人能聽到的聲音說。</p>
“就當(dāng)是圓阿燼一個(gè)夢(mèng)。你姐姐不在了，你就是他唯一的念想。你也不想溫家明天就破產(chǎn)吧？”</p>
溫家。</p>
這兩個(gè)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p>
我閉上眼，再睜開時(shí)，一片平靜。</p>
我接過裙子，一言不發(fā)地回房換上。</p>
鏡子里的女人，面容憔悴，穿著不屬于她的衣服，像個(gè)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p>
真可笑。</p>
到了宴會(huì)廳，我成了全場(chǎng)的焦點(diǎn)。</p>
所有人都用那種混雜著同情、好奇和鄙夷的目光看著我。</p>
我知道他們?cè)谙胧裁础?lt;/p>
看，那個(gè)溫家的小女兒，真可憐，活成了她姐姐的影子。</p>
席間，謝尋端著酒杯，狀似無意地提起往事。</p>
“我記得上學(xué)那會(huì)，阿燼天天跟在溫知后面，跟個(gè)小尾巴似的。那叫一個(gè)癡情。”</p>
他笑著看向裴燼，“你還把你姐所有發(fā)表過的文章都剪下來，做成了一本集子，現(xiàn)在還留著吧？”</p>
裴燼難得地露出一絲笑意，算是默認(rèn)。</p>
謝尋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我，帶著幾分玩味。</p>
“嫂子你長(zhǎng)得真像你姐，難怪阿燼這么愛你。”</p>
他特意加重了“愛”字。</p>
周圍的親戚們發(fā)出善意的哄笑。</p>
只有我知道，那笑容背后，藏著多少殘忍和羞辱。</p>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著裙角，幾乎要將布料撕碎。</p>
那天晚上，裴燼又喝多了。</p>
回到家，他踉踉蹌蹌地?fù)溥^來，一把抱住我。</p>
“阿知......我的阿知......”</p>
他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帶著濃烈的酒氣。</p>
我渾身僵硬，胃里一陣翻江倒海。</p>
他開始撕扯我的裙子，那件白色的，屬于我姐姐的裙子。</p>
我用力推開他。</p>
他被推得一個(gè)趔趄，撞在墻上，眼神瞬間清明了一些，也冷了下來。</p>
“你裝什么清高？”他喘著粗氣，眼神里滿是厭惡，“溫吟，別忘了你的身份。你就是我買來的一個(gè)玩意兒！”</p>
“要不是你這張臉，你以為你算個(gè)什么東西？”</p>
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p>
“給我擺臉色？你配嗎？”</p>
說完，他抓起床頭的錄音機(jī)，摔門而出。</p>
我聽見他和謝尋的對(duì)話聲從樓下傳來。</p>
“走，喝酒去！看見她那張死人臉就煩！”</p>
門被重重甩上。</p>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個(gè)人，和一地狼藉。</p>
我蹲下身，撿起那件被撕破的裙子，眼淚終于掉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