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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鶴軒受不了他們胳膊肘往外拐：“媽把他說得那么好，那你知道，她把我們所有工資和津貼都給了姘頭，我跟秋秋連飯都吃不飽嗎？”</p>

    要不是機(jī)械廠有食堂，他們都得餓死！</p>

    王父吧嗒吧嗒抽著旱煙：“逢年過節(jié)，兒媳婦沒少往這兒拎東西，你跟秋秋咋可能吃不飽？”</p>

    王鶴軒伸出自己胳膊，又拉出秋秋的。</p>

    父子倆瘦得皮包骨，都不用證明。</p>

    王父抽著旱煙，眉頭緊蹙，不吭聲了。</p>

    王母也愁得不行：“咱們十里八鄉(xiāng)都沒離婚的，過得還不如你的多了去了，不都那么過嗎？大不了家里以后給你勻點(diǎn)吃的，不至于為口吃的鬧離婚，忍忍算了�！�</p>

    忍忍忍！</p>

    每次他爸媽都讓他忍。</p>

    可他再忍就沒命了！</p>

    王鶴軒不想再跟他們說這些了：“秋秋生病了，你們借我五塊錢，我?guī)�他去輸���！?lt;/p>

    話音才落，一直在揚(yáng)麥子的嫂子咳嗽了聲。</p>

    王父王母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了。</p>

    王鶴軒一看他們這樣，就知道自己今天借不到錢了，留這借宿怕都難。</p>

    他帶孩子往外走，王母追上來，給他塞了一兜紅薯。</p>

    嫂子在那兒勸。</p>

    “秋秋也是弟媳親生兒子，你說生病了，她肯定給掏錢。你別動(dòng)不動(dòng)就說離婚，我跟你哥都在機(jī)械廠，你做事前也考慮考慮我們�！�</p>

    王鶴軒也想有骨氣點(diǎn)，不收這紅薯。</p>

    可是要骨氣，就得跟兒子餓肚子，他最后還是白著臉收下了。</p>

    王鶴軒帶著秋秋，渾渾噩噩又回到了街上。</p>

    他從開拖拉機(jī)送貨被劫持開始，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緒。</p>

    然而當(dāng)秋秋在他懷里高燒昏厥，可他一分錢都借不到，甚至沒個(gè)住的地方時(shí)，他還是忍不住崩潰大哭。</p>

    最后還是他那條街最尖酸的老太太王老太，借錢給他看病，還讓他們父子住進(jìn)了她家。</p>

    “謝謝您！”</p>

    王鶴軒彎著腰，不斷道謝。</p>

    王老太遞給他一個(gè)煮雞蛋，讓他給臉上消腫。</p>

    她沒好氣道：“你這就是壞事做多了的報(bào)應(yīng)，活該！要不是看孩子可憐，誰稀罕管你！”</p>

    王鶴軒聲音嘶�。骸拔覜]害過周明老公。”</p>

    “你沒害過，咋趙廠長(zhǎng)說是你？她那種大好人，還是你妻子，干啥要冤枉你？”</p>

    又是這些話......</p>

    王鶴軒聽都聽膩了，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根本沒人信他。</p>

    等秋秋退燒，已是凌晨?jī)牲c(diǎn)。</p>

    王鶴軒拖著疲憊的身子去工廠。</p>

    同事們看到他，都指指點(diǎn)點(diǎn)。</p>

    他早就習(xí)慣了，悶頭往前走，看到趙嫣也不想說話。</p>

    可她卻上前拽住了他：“你昨晚帶著孩子去哪兒了？”</p>

    沒人敢看廠長(zhǎng)的熱鬧，哪怕再八卦，也都散開了。</p>

    王鶴軒掙開她：“關(guān)你屁事�！�</p>

    “王鶴軒！”</p>

    趙嫣怒喝道：“你不在你家，也不在周家。你知不知道我沒你跟兒子的消息，有多擔(dān)心？”</p>

    這話聽得王鶴軒想笑：“你找人搶劫殺我的時(shí)候不擔(dān)心，把兒子扔給人販子，害他被打得半死的時(shí)候不擔(dān)心......我們只是離開一晚，你擔(dān)心了？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我們父子倆沒死嗎？”</p>

    趙嫣受不了他這滿身刺的態(tài)度：“你別胡說八道，我只是找人嚇唬嚇唬你們，哪兒有什么強(qiáng)奸殺人跟人販子，你......”</p>

    現(xiàn)在她說的話，王鶴軒一個(gè)字不信。</p>

    除了離婚，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糾纏，推開她就走。</p>

    可他怎么都沒想到，他都退讓到這地步了，還是出了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