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jié)婚之后,高蕎韻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日。
而在她還有十五天就要調(diào)去上海的時候,許南嶼居然來給她過生日了。
許南嶼將一個精致的小禮盒放在紅木桌上:“抱歉來晚了,生日快樂�!�
紀涔涔亦步亦趨跟在許南嶼后面,語氣自然又熟稔:“蕎韻,小叔是為了幫你買禮物才晚的,還拉著我跑了半個百貨大樓呢�!�
一個已經(jīng)十八歲的大姑娘,管她叫蕎韻,卻管許南嶼叫小叔……
這種不承認身份的稱呼,放在以前高蕎韻肯定會被氣到心絞痛。
但她就快要走了,也不再會和紀涔涔爭吵。
高蕎韻淡淡點頭,起身拿了碗筷:“大侄女快坐吧,你叔叔也不懂事,帶著你一個孩子去百貨大樓,也不怕把你弄丟了。”
紀涔涔被噎住,白著臉咬牙切齒:“我又不是弱智,怎么會丟�!�
高蕎韻敷衍點頭:“沒說你是弱智,嬸嬸只是擔心你�!�
許南嶼的眸色閃了閃,難掩驚訝。
畢竟以前,高蕎韻很抗拒和紀涔涔接觸,更抗拒紀涔涔到家里來……
但現(xiàn)在她們一并坐下吃飯,高蕎韻卻沒什么也沒計較。
紀涔涔吃了癟,吃飯時安靜了一會,又開始嘰嘰喳喳。
一會兒說:“爸媽去世之后,我就只有小叔了,這么多年感謝小叔的照顧�!�
一會兒又說:“真羨慕蕎韻,能嫁給小叔這樣的男人�!�
見高蕎韻不為所動,紀涔涔撇了撇嘴,把碗里咬了一口的五花肉放進了許南嶼的碗里。
“這個我不喜歡,小叔你吃�!�
許南嶼夾起來就吃了,沒有一絲猶豫。
覺察到高蕎韻的視線時,他還偏頭來問:“怎么了?”
高蕎韻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全部放下,但看見許南嶼這樣偏寵紀涔涔,心口還是忍不住地抽痛。
她扯了扯唇角,說了句:“沒事,我只是想起你從前不吃五花肉�!�
“浪費糧食可恥�!痹S南嶼解釋了一句,絲毫沒覺得吃紀涔涔的剩菜有什么不妥。
高蕎韻一片死寂的心墜入冰川,再沒心思和紀涔涔掰扯。
反正她和紀涔涔之間,她總是退讓的那一個。
吃完飯后,許南嶼站起身收拾碗筷,紀涔涔非要搶著去。
巴掌大的廚房,紀涔涔打碎了高蕎韻三個碗。
偏偏她還一臉無措的看著高蕎韻:“對不起,蕎韻,我會想辦法賠你的�!�
說著,她的眼淚就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許南嶼當即挽起袖子,去撿起地上的碎片:“你才成年,有什么錢賠?你小嬸不會介意的�!�
他收拾好將垃圾放在門口,才回頭把高蕎韻拉進臥室里:“蕎韻,你別跟涔涔計較,她心智不太成熟。”
這話高蕎韻聽過無數(shù)次了。
紀涔涔失去父母剛開始的那段時間,每天夢魘,睡不好覺,整夜整夜的哭。
許南嶼就每天兩頭跑。
后來許南嶼一天不去看紀涔涔,紀涔涔就絕食。
許南嶼干脆和她分居,直接在紀涔涔家附近租了套房子。
“紀涔涔還小,心智不成熟,而且我答應(yīng)了她爸媽會照顧她�!�
兩年前許南嶼就是這么說的,這么多年都沒變過話術(shù)。
高蕎韻的心情起起伏伏,又心疼那三個碗:“你要照顧她我已經(jīng)沒有意見了,你把碗賠給我。”
許南嶼怔了一瞬,眉頭高高皺起:“你果然還在生涔涔的氣,她爸媽是為了救人民群眾犧牲的,你非要糾結(jié)這些小情小愛嗎?”
又是這幾句,結(jié)婚以來,但凡高蕎韻對紀涔涔有意見,許南嶼和她說話就要上價值。
她每次都被許南嶼的話戳的心痛,現(xiàn)在她干脆閉上嘴,不和他吵了。
可見高蕎韻皺眉不語,許南嶼的態(tài)度又軟了下來。
他冷峻的眉眼柔和下來,溫柔握上她的手:“我知道委屈你了�!�
“我托人找了國外的醫(yī)生幫她治療心理疾病,等她好了我就搬回來�!�
“涔涔已經(jīng)成年,我的責任也盡到了……”
高蕎韻張了張口,想說沒必要了,因為法院的判決書已經(jīng)下來,她們不是夫妻了。
而且她也不理解,明明他們兩已經(jīng)離婚,他怎么做到一切都沒發(fā)生過的?
算了,反正十五天后她就要調(diào)離北京,現(xiàn)在還是把關(guān)系挑明了吧,也別再折磨她的心了。
可話還沒說出口,搜救隊的警鈴聲突然響了!
大喇叭里傳來大隊長的喊聲:“太平街道幸福小區(qū)發(fā)生火災,一隊立即前往救援。”
高蕎韻神情一凜,當即抽出手:“任務(wù)回來后,我有話跟你說!”
丟下這句話,她在許南嶼震驚的目光中沖出家門,往搜救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