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點多,門鎖咔噠一聲響,沈重回來了。</p>
背心、工裝褲上黑乎乎一片,連帶著胳膊和脖子上都蹭著幾道黑印子。</p>
他徑直走到沙發(fā)前,一手撐住靠背,俯身托著蘇平下巴,結結實實親了一口。</p>
時間很短,但力道很重。</p>
“等煩沒?”</p>
蘇平搖搖頭,動了動鼻子,小聲嘟囔:“你,不太好聞�!�</p>
沈重失笑出聲:“是嗎?忍一忍�!�</p>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前傾,捏著下巴的那只手改為捏,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頭。</p>
“呃——”</p>
蘇平喉嚨里發(fā)出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p>
沈重的唇已經(jīng)落了下來,滾燙,粗糙,帶著煙草味兒。</p>
不怎么好聞,但也不算難聞。</p>
蘇平仰著腦袋承受著,很快沉溺其中,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揪住了沙發(fā)套。</p>
分開時,兩人氣息都亂了。</p>
沈重的眼神黑沉沉的,像燒著的炭火,緊緊鎖著她。</p>
“你……”蘇平被他看得臉紅,眼神閃躲著,催促道,“去洗洗吧,有點臟。”</p>
的確臟。</p>
滿身油污。</p>
“嫌棄我?”沈重輕輕咬了下她的唇。</p>
蘇平?jīng)]吭聲。</p>
確實有點嫌棄。</p>
沈重也不在意,用拇指蹭了下蘇平的唇,喉結重重地滾動了一下,笑著道:“好,我去沖個澡,很快。”</p>
說完,轉身大步走向衛(wèi)生間。</p>
衛(wèi)生間的門“嘩啦”一聲被拉上,里面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p>
水聲沒響兩分鐘,那道門又被拉開一道縫,一顆濕漉漉的腦袋探出來,水珠順著發(fā)梢往下滴。</p>
“蘇平,”沈重的聲音帶著戲謔,“幫個忙,陽臺晾著的那條內褲幫我拿一下�!�</p>
蘇平的耳根“騰”地燒了起來。</p>
她想拒絕。</p>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沈重帶著促狹的笑意說:“你要是不幫忙,我自己出來拿�!�</p>
說著,門拉得更開,作勢要出來。</p>
蘇平驚鴻一瞥,看到他光著身子。</p>
“別動!”她尖聲喝道,“我……我給你拿�!�</p>
沈重笑了下:“那就麻煩你了�!�</p>
蘇平慢吞吞地挪下沙發(fā),趿拉著沈重那雙巨大的拖鞋,一瘸一拐蹭到陽臺。</p>
黑色的男士內褲在陽光下曬得有點發(fā)硬,在午后的微風里輕輕晃悠著。</p>
蘇平紅了臉,仰頭看著,有點發(fā)愁。</p>
太高,夠不著。</p>
“有晾衣桿�!鄙蛑氐穆曇魝鱽�。</p>
蘇平四下張望,果然在陽臺角落里看到了晾衣桿。</p>
內褲拿下來了。</p>
蘇平蹙著眉,兩根手指捏住褲腰邊緣,像捏著什么燙手山芋,伸長胳膊,慢慢蹭到浴室門口。</p>
門開了很大一道縫。</p>
蘇平盡量閉上眼,不去看沈重。</p>
沈重伸出手臂,笑著調侃:“怕什么?遲早要看的�!�</p>
蘇平紅著臉不搭理他,趕緊把內褲遞過去。</p>
沈重沒接,門卻“嘩啦”一下被整個拉開。</p>
沈重就那么赤條條、濕漉漉地站在蒸騰的水汽里。</p>
水珠順著他賁張起伏的胸肌一路滑到腹部,順著腹肌的肌理繼續(xù)往下,滑過緊實的大腿。</p>
“啊!”蘇平驚叫一聲,猛地死死閉上眼,腦子里“轟隆隆”地響。</p>
沈重低低的笑聲傳來,帶著點懶洋洋的痞氣。</p>
蘇平慌亂地把手里的內褲往前胡亂一塞,指尖不小心擦過他小腹緊實的皮膚,觸電般猛地縮回。</p>
沈重卻不讓她如愿,一把抓住她的另一只手拉回來,直接覆在自己的胸肌上,戲謔道:“想摸?我?guī)忝��!?lt;/p>
蘇平羞窘得厲害,想要抽回手,卻被死死攥著,抽不動。</p>
沈重帶著她的手一路往下,胸肌腹肌,來來回回摸了個遍。</p>
蘇平始終沒敢睜開眼。</p>
眼皮顫動,睫毛亂晃,緊張得快窒息了。</p>
終于,沈重松開了她的手。</p>
她“嗖”地縮回來,藏到身后,又把內褲遞出去。</p>
“謝了�!鄙蛑氐托σ宦�,大大方方接過內褲,慢條斯理地套上,濕漉漉的布料瞬間繃緊。</p>
他渾不在意地晃出來,去主臥翻找干凈衣服。</p>
邊走邊說:“怕什么?昨晚差點就到最后一步了,還怕看我的身體?該看的不該看的,差點都看全了�!�</p>
蘇平不吭聲,只是死死閉著眼睛,臉上火燒火燎的。</p>
等他進了臥室,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躥進衛(wèi)生間,“砰”地一聲甩上門。</p>
心臟還在怦怦亂跳。</p>
她緩了緩過于激動的心跳,擰開水龍頭,擠了一大坨洗手液,發(fā)狠地搓著雙手。</p>
不是嫌臟,就是感覺羞窘得厲害。</p>
“再搓下去,都要破皮了�!睅еσ獾穆曇敉蝗辉谏砗箜懫�。</p>
蘇平嚇一跳,猛地轉身。</p>
沈重不知啥時候也進來了,穿了條到腿彎的大褲衩,上身沒穿,還掛著水珠。</p>
蘇平只瞥了一眼就慌亂地收回了視線。</p>
沈重輕笑兩聲,扯過掛在旁邊的毛巾,不由分說地包住蘇平的手,動作有點粗魯?shù)算仔細地給她擦干。</p>
蘇平紅著臉,低著頭。</p>
偶爾沈重粗糙的手指碰到她的,就會帶起一陣細微的麻癢。</p>
擦干手,沈重順勢把她圈在自己和冰冷的洗手臺之間,低下頭,鼻尖幾乎蹭到她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洗干凈了?放心了?接吻的時候怎么不嫌我臟?”</p>
眼神和話語都帶著點戲謔。</p>
蘇平尷尬地解釋:“不……不是……”</p>
沈重沒給她解釋的機會,他飛快地俯身,在她唇上結結實實地啄了一口,然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回客廳沙發(fā)。</p>
又轉身去了陽臺,拎回她那雙白色帆布鞋。</p>
鞋子干干凈凈,邊緣的污漬消失無蹤。</p>
“這鞋,你……洗的?”蘇平愕然。</p>
這鞋,昨晚是脫在玄關的,她完全沒留意什么時候被洗凈晾在陽臺了。</p>
“嗯�!鄙蛑貞寺�,在她面前蹲下,托起她的腳。</p>
昨天崴的那一下,讓腳腕腫得更高了,像個發(fā)面饅頭。</p>
他皺了下眉:“嘖,又厲害了。”</p>
他拿起藥膏,挖出一大坨在掌心搓熱,覆蓋上紅腫的腳踝,力道適中地揉按起來。</p>
藥膏清涼,他掌心卻燙得驚人。</p>
揉按了好一會兒,他扯了兩張紙擦干凈手,又拿起鞋子比劃了一下:“你這腳,塞不進去了。”</p>
說著,干脆把鞋扔一邊,給她套上自己的大拖鞋,又拿起帽子和口罩,把她裹嚴實,抱起出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