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裴硯之一連兩天都沒動靜。
江婉月本就不愿多看他,巴不得他別出現(xiàn)在江婉月的面前。
這兩日,江婉月已將大半銀票都差紫竹送到了江母那。
父母得知江婉月愿一同前往嶺南,心中五味雜陳。
既心疼江婉月當初的義無反顧,換來的是所托非人。
又欣慰江婉月沒有執(zhí)迷不悟,能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江婉月看到江父仕途不順,卻還在為她憂心,她十分內(nèi)疚。
江婉月早該聽從江母的話,不該一意孤行。
還好,日后江婉月也還能彌補。
江婉月與紫竹的船票也已準備妥當,現(xiàn)在江婉月只盼著離京之日能早點到來。
意料之外的是,這天林青青竟然一個人找上門來了。
她身著禮服,華麗明艷。
戴的首飾也盡顯珠光寶氣,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頭上插著一支蚌華點翠金步搖。
她自顧自地坐到了江婉月的跟前,一副主母的做派。
對江婉月關(guān)切道:“婉月,這幾日在這邊住得還習慣嗎?”
江婉月聽懂了她話里的嘲諷。
但江婉月偏偏怡然似無事發(fā)生:“偏院清靜,最是適合倚欄聽風,我很喜歡�!�
林青青只當江婉月在逞強。
她眉梢輕挑,故意扶了扶頭上的金步搖,對江婉月戲謔笑道。
“這步搖是硯之替我準備的,宴會那天妹妹不方便見人,現(xiàn)兒個幫我參謀參謀如何?”
她是故意來刺激江婉月的。
江婉月是沉得住氣的性子,但卻忍不下她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我房中這樣的玩意兒能裝滿三個檀木盒子,要是喜歡,我?guī)愠ㄩ_了挑一挑�!�
林青青聞言,臉色漲得像豬肝色一樣難看。
她突然起身,氣憤地用手拂下了江婉月的茶杯。
還沒等江婉月反應過來,茶杯落地,四分五裂。
茶漬濺到她華貴的衣服上,她的眼中閃過慌亂,顯然,是心疼誤傷了自己的好衣裳。
她再抬起頭,眼中霎時蓄滿了淚水。
“婉月,這是硯之精心為我準備的禮服,你怎么能……”
還不等她說完,身后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江婉月!你怎敢欺負青青?!”
裴硯之快步走來,護著林青青沖江婉月橫眉冷對。
江婉月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幕給氣笑了,坦然道。
“我何時欺負了她?明明是她先來挑釁,見你來了,又嬌柔作戲陷害我。”
“青青是我發(fā)妻,她品性如何我自當比你清楚!”
“她素來良善,從不會主動招惹,這禮服是三日后婚宴會上要穿的,她怎會拿自己的
體統(tǒng)來陷害你?”
林青青眼眶中要掉不掉的淚水,此時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
“硯之,婉月妹妹說的對,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
裴硯之眼神犀利,眉目間增添了幾分慍色。
江婉月當真被他這副是非不分的樣子氣極了。
惱怒堵在喉嚨,一個字都吐不出。
“江婉月,我留你在府中已是仁至義盡,要不是你嫁了我,你現(xiàn)在只能跟你父親去那蠻煙瘴霧之地吃苦受罪!你別不識好歹!”
他不說還好,說來江婉月便怒火中燒。
江父因直言進諫觸怒天顏,幾家交好的世族都紛紛下場替江父說情。
而他身為江婉月的夫君,卻未有過只言片語,毫無情面的將自己置身事外。
這就是江婉月自己挑的好郎君。
“不識好歹?裴硯之,自我父親出事以來你可曾過問過一句?”
“我自認江家昔日對你不薄吧?”
“你棄我辱我不分青紅皂白污蔑我,如今還想教我對你感恩戴德?”
裴硯之還欲與江婉月爭辯,在對上江婉月的目光之后,竟一時語塞。
往日江婉月都是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眼神。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短暫刺痛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
裴硯之不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
“江婉月,你要置氣就與我置氣,不要為難青青。我斷不會再為了你委屈青青半分。”
“呵。”江婉月嗤笑一聲,不愿再理會二人。
身后傳來裴硯之不喜不怒的聲音。
“明日我便差人送你去城外的莊子上,你待個三五日再回來�!�
在裴硯之看不見的地方,江婉月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起來。
其實江婉月本想直接回去娘家。
但江母擔心裴硯之找上門來,惹人非議,便勸江婉月繼續(xù)留在裴府。
江婉月并未覺得裴硯之對江婉月還有什么情分,也不認為他會主動找江婉月。
但是為了讓江母安心,江婉月便順了她的意思。
如今正好,他自己給了江婉月離開裴府的機會。
往后再不必見他二人令人生厭的嘴臉,江婉月心生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