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嗤笑一聲,收回了魂魄。</p>
他們是什么都查不到的。</p>
我沒有什么困意,只留了部分魂魄在身體里,剩下的魂魄穿墻而出,準(zhǔn)備去看望叔母。</p>
叔母已經(jīng)在床上,正拉著張嬤嬤的手,語氣滿是焦灼:</p>
「張嬤嬤,你也看見了對嗎,今天回來的那個宋瀅,她和宋銀霜長的一模一樣,會不會是她真的……」</p>
張嬤嬤安慰著叔母:</p>
「不會的夫人,奴婢就在門外守著,您不用害怕,有什么事叫奴婢就是。」</p>
看著叔母還心有余悸地睡去,我很有耐心,等到了半夜鬼力最強之時,才將睡著的叔母叫醒。</p>
「叔母,霜兒回來看你了�!�</p>
我溫婉一笑,叔母卻是瞪大了眼睛,立刻便尖叫出聲。</p>
張嬤嬤聞聲闖進(jìn)來,卻根本看不見我。</p>
我笑的殘忍。</p>
那天離的那么近,我大可一簪子刺進(jìn)叔母的喉嚨,為何卻刺進(jìn)了她的眼睛?</p>
因為如果瞎了一只眼睛,我再動用一些手段,便只有叔母一人能看見我。</p>
別人都看不見,偏她能看見,想想都知道有多么絕望。</p>
她知道的不少,又是心里防線最弱的那個。</p>
我一定要從她嘴里挖出些東西來。</p>
「我說過,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你害死了爹爹和娘親,卻還想高枕無憂嗎!」</p>
我厲聲開口,故意這樣說道。</p>
「不是我!是宋烏為,都是他干的……圣上本是判處你爹秋后問斬,是他為了搏個大義滅親的名聲,這才上奏要將你爹處以極刑!」</p>
悲傷如同潮水讓我無法呼吸,但我還是強行保持了理智。</p>
「那也是你提出讓我爹去頂罪,這件事你有什么可辯駁?」</p>
叔母幾乎崩潰,張嬤嬤想捂住她的嘴,卻被她極力的掙開:</p>
「是你爹本來就知道一些內(nèi)情,宋烏為覺得他太不可靠,會將此事說出去,便聯(lián)系了一起倒賣軍械的官員,用你來威脅他自己認(rèn)罪!」</p>
「那么多人一起犯下的事,根本不至于牽連家人去死,他篤定了你爹不知道……」</p>
我死死的攥住了手。</p>
「還有其他人?多少人!」</p>
我掐住了叔母的脖子,叔母連忙回答:</p>
「我……我也不知道,若真算起來,牽扯總不少于數(shù)十人……」</p>
外邊響起一聲驚雷,讓我的臉更加扭曲恐怖:</p>
「空口無憑,證據(jù)呢!」</p>
叔母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p>
「書信,是書信……他怕無法牽制住其他人,并未銷毀那些證據(jù)……」</p>
我立刻追問:</p>
「在哪!」</p>
叔母只是崩潰的說著別殺我,再問不出其他的東西。</p>
而隨著門猛地被踹開,叔父面色陰沉,老夫人則是微微嘆了口氣。</p>
「她不中用了,盡早處理吧�!�</p>
夜幕之下,老夫人手持佛珠說出這句話,諷刺無比。</p>
我直接扯斷了她的佛珠,留她自己滿臉驚疑。</p>
大雨傾盆而下,回到曾經(jīng)的院子,坐在秋千上,放聲痛哭。</p>
爹爹以為若他不認(rèn)罪,死的便是全家。</p>
所以哪怕需要間接保住那些惡人的命,他和娘親也愿意頂罪,只為換我能平安。</p>
又或者說,是換一線生機。</p>
爹爹怎么會不知道,他一離開,院里便無人希望我活下來。</p>
他已經(jīng)極力在為我打算了。</p>
李嬤嬤是曾跟了爹爹十幾年的嬤嬤,兒子又是輕衣衛(wèi)指揮使蕭此凝。</p>
因為怕仇家上門,兩人的關(guān)系不為人知,爹爹為了不讓李嬤嬤暴露,哪怕自己再艱難,也從未麻煩過她什么事。</p>
但為了我。</p>
他再一次破了例。</p>
我心痛如絞,而這次,再沒有人會為我抹去眼淚,將我從秋千上抱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