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離婚兩年,前夫齊司禮突然打來電話說女兒病了,讓我回去看她。</p>
我冷笑地回懟他:</p>
“齊司禮,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女兒病了就去找醫(yī)生,給我打電話干嘛?”</p>
“宋念念,你怎么這么冷血?月兒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你真的要做一個這么絕情的母親嗎?”</p>
我絕情?</p>
試問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女兒管別人叫媽媽?</p>
哪個女人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公和白月光在眼皮下秀恩愛?</p>
他們好像忘了,當(dāng)初最絕情的不應(yīng)該是他們父女嗎?</p>
1</p>
女兒齊月的家長會上。</p>
出現(xiàn)了兩個媽媽。</p>
我和白晚晚。</p>
齊月直直略過我,讓白晚晚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p>
直至家長會結(jié)束,我都尷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p>
同學(xué)們都夸贊齊月有一個明星媽媽。</p>
因為白晚晚出演的電視劇正在黃金檔播出。</p>
她看我的眼里帶著絲絲得意,嘴角掛著的笑仿佛在嘲笑我。</p>
我和齊司禮的婚姻是商業(yè)聯(lián)姻,當(dāng)初他家事業(yè)低谷,父親將兩家公司合并才將齊司禮家的生意救了過來。</p>
后來他父親苦求我父親,希望兩家能聯(lián)姻。</p>
父親在征詢了我意見之后才同意了這門婚事。</p>
婚后兩家的生意都由齊司禮接手。</p>
而我則在家相夫教子。</p>
齊司禮從未說過愛我,但我認(rèn)為婚姻中只要相濡以沫,那些不宣于口的愛說與不說,對于我來說都不重要。</p>
可是如今,白晚晚就像一顆石子投在我和齊司禮平靜無波的湖面上。</p>
回到家后,我忍不住的質(zhì)問女兒:</p>
“齊月,今天你為什么要說白晚晚是你媽媽?”我心中實在難以咽下這口氣。</p>
這些年我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絲毫不敢怠慢,她學(xué)什么我就學(xué)什么,我自認(rèn)為對她已經(jīng)是傾注了我所有的愛。</p>
可為何到最后她卻在眾人面前,卻說白晚晚是她的媽媽。</p>
“那你覺得你和白晚晚,誰更像齊夫人?”齊月抬頭看我,眼中流出一絲輕蔑。</p>
我心中一痛。</p>
我做家庭主婦太多年,衣柜里早就已經(jīng)沒了那些精致的衣裙。</p>
反觀白晚晚,從頭到腳皆是一身高定。</p>
精致的妝容是專業(yè)化妝師打造。</p>
我若是與她站在一起。</p>
確實是天差地別。</p>
我心中委屈,轉(zhuǎn)頭看向正在吃飯的齊司禮:“你聽見你女兒說的是什么了嗎?”</p>
齊司禮抬頭,好看的眉毛擰了擰:“月兒,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媽媽?”隨后放下湯匙:“月兒還小,你也別跟她置氣�!�</p>
我心中好受,像是一口濁氣吐出:“她是我女兒,我怎么會跟她計較,只是她說這話,實在是讓我傷......”</p>
心字還沒說出口。</p>
齊月便一把把筷子扔到地上:“爸爸!不是你說白阿姨更適合當(dāng)我的媽媽嗎?!”</p>
齊司禮表情一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在胡說什么?!”</p>
而我此時的心就像一把被人揪起。</p>
不可置信的看向齊司禮。</p>
齊司禮不敢直視我的眼睛,起身將矛頭對向我:“你看看月兒現(xiàn)在被你慣成什么樣子了?!”</p>
慣?</p>
他是不是忘了,每次我想教育齊月的時候他都護著。</p>
仿佛我是一個惡毒的繼母。</p>
導(dǎo)致與齊月對我總有恨意,反而和他關(guān)系親近。</p>
我捏起一把戒尺:“那我這次就不慣了!”</p>
齊月面上一驚:“你敢動手打我?”</p>
“為什么不敢!我是你媽!”我揚氣尺子還未落下。</p>
門外就想起了密碼正確的聲音。</p>
白晚晚提著芭比娃娃換了拖鞋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p>
我看向齊司禮:“她怎么會有家里的密碼?”</p>
可齊月已經(jīng)捂著臉嗚嗚嗚的哭著跑到了白晚晚的身后,小小的手將白晚晚的腰身抱得緊緊的。</p>
仿佛她才是她的媽媽。</p>
我捏著尺子的手心發(fā)涼,不敢相信,我懷胎十月的女兒竟然跟一個外人那么親近。</p>
白晚晚蹲下身子,為齊月擦著眼淚:“看看阿姨給你帶了什么?”說著將芭比娃娃亮了出來。</p>
齊月?lián)湓谒膽牙锟薜膫模骸鞍装⒁�,你什么時候才搬來我家啊?”</p>
我不懂齊月話里的意思,白晚晚要搬到家里,怎么我這個女主人都不知道?</p>
“晚晚信息泄露,這些天黑粉在她家門口堵著,所以明日晚晚就搬來家里住了�!�</p>
齊月突然就開心的笑了起來,抱著白晚晚高興的喊。</p>
可我卻楞在原地:“你這是在通知我?而不是與我商量嗎?”</p>
“我需要跟你商量嗎?”齊司禮看向我。</p>
目光有著不容置疑。</p>
呵,我笑:“家里的密碼都已經(jīng)告訴人家了,拖鞋也備著了,你又何必通知我?”</p>
齊司禮表情緩了一緩:“念念,別鬧�!�</p>
2</p>
白晚晚心安理得的拉著一個行李箱住進(jìn)了客房。</p>
次日天未亮我就去市場買最新鮮的菜。</p>
這便是我的日常。</p>
對于齊司禮和齊月的飲食起居,我都是放在第一位的。</p>
進(jìn)門以后,他們?nèi)艘呀?jīng)坐在了餐桌上等著。</p>
齊司禮發(fā)絲微亂。</p>
白晚晚呼吸急促。</p>
齊月捂著嘴偷笑。</p>
這三人的氣氛實在微妙。</p>
我將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看向白晚晚臉上的紅暈,轉(zhuǎn)頭時,卻看見了齊司禮脖頸間的紅印。</p>
可我與他昨晚,并未做那些事。</p>
我欲開口詢問。</p>
齊司禮便拿了外套:“今日有會,我得提前出門,月兒我送去學(xué)校,你在家里熬個烏雞湯,中午我和晚晚回來吃飯�!�</p>
我未做回答,幾人就便攜手離去。</p>
仿佛我是這個家里的老媽子。</p>
可我對于齊司禮的照顧已經(jīng)是根深蒂固。</p>
菜市場里我剛買完烏雞,就被失控的小轎車迎面撞到昏厥。</p>
模糊間我聽到醫(yī)生的話。</p>
“她丈夫電話沒人接,已經(jīng)打了幾十個了!”</p>
“這可怎么辦?沒人簽字我們怎么搶救?”</p>
“若再晚,怕是雙腿保不住了�!�</p>
一句話讓我靈臺清明,我睜開眼,用最后的力氣說:“我簽�!�</p>
3</p>
等我醒來時,已是深夜。</p>
電話里幾十個未接全是齊司禮。</p>
我還未來得及回過去,齊司禮的電話又打了進(jìn)來。</p>
未等我開口。</p>
齊司禮帶著怒意的聲音貫穿耳膜:“宋念念!你在哪兒?!你知不知道齊月在學(xué)校等你了你多久!要不是白晚晚,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你怎么當(dāng)媽媽的?!”</p>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p>
“我......我在醫(yī)院......”經(jīng)過手術(shù)后的我,說話的力氣似乎都已經(jīng)被耗盡。</p>
“醫(yī)院?”齊司禮沉默了一會兒:“你怎么了?”</p>
等齊司禮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p>
他風(fēng)塵仆仆的站在那里,一身酒氣。</p>
可濃重的酒氣后面還帶著一絲熟悉的香水味。</p>
而我。</p>
不用香水。</p>
他目光閃了閃:“正在應(yīng)酬,知到你出事就趕了過來?想吃什么?”</p>
可我心中此時已經(jīng)是一片漠然。</p>
“喝酒還怎么開車?”</p>
齊司禮一愣:“找的代駕。”</p>
可我分明看到他從車上下來。</p>
這么濃重的酒氣卻不帶一絲醉意,無非是刻意想用酒味掩蓋著什么。</p>
齊司禮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后:“是剛才飯桌上的李總,我出去接個電話。”</p>
他從不會跟我解釋。</p>
而這樣的解釋反而證明。</p>
他說的是假話。</p>
透過病房門,我看見齊司禮臉上的笑容溫柔繾綣,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p>
他嘴巴張張合合。</p>
我卻只看請三個字。</p>
我愛你。</p>
4</p>
出院當(dāng)天,齊司禮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p>
我提著行李。</p>
剛走到醫(yī)院大門口就被一群記者圍住。</p>
“請問你對今天的新聞怎么看?”</p>
“請問你知道白晚晚和您老公的地下情嗎?”</p>
“請問你是否要跟齊先生離婚?”</p>
“當(dāng)初是否是您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p>
閃光燈閃的讓人眼睛都睜不開,被一群記者圍住,腳下也不知道被誰絆了一跤,我整個人狼狽的倒在地上。</p>
可閃光燈繼續(xù)。</p>
那些話筒就那么抵在我的臉上。</p>
要不是醫(yī)院里的護士將我扶進(jìn)醫(yī)院,我怕是要被那群記住踩死。</p>
我坐在醫(yī)院的走廊拿著手機翻看新聞。</p>
熱搜上全是齊司禮和白晚晚的照片。</p>
白晚晚被齊司禮護在懷里,那些無良記者被死死的攔在他的臂彎外。</p>
跟我剛才的情形簡直天上地下。</p>
不一會兒,白晚晚的長篇微博便沖上了話題榜。</p>
“我與齊司禮是大學(xué)相戀......”</p>
那些亙長而又深情的故事如同小說般唯美,對我的描寫只是,因為家庭原因,齊司禮不得已選擇跟我結(jié)婚,而她選擇了放棄。</p>
那些微博下對我的評論可謂是惡毒至極。</p>
更有甚著扒了我上學(xué)時的照片,說我配不上齊司禮。</p>
當(dāng)年上學(xué)的時候,因為生病的原因吃了很多激素藥,導(dǎo)致身體肥胖和滿臉痘痘,可那也只是初中三年的時光,高中去德國治療好以后,我便恢復(fù)了正常。</p>
可此時,被扒出來的也只有我那最不堪的三年。</p>
我與白晚晚的風(fēng)評兩極分化。</p>
而此時齊司禮的微博也發(fā)布了內(nèi)容。</p>
與白晚晚的那篇愛情故事前后呼應(yīng),中心只有幾個字,真愛是她,責(zé)任是我。</p>
5</p>
直到深夜我才從醫(yī)院的后門回了家。</p>
本以為沒有我,家里一定是一片狼藉。</p>
可我進(jìn)門才發(fā)現(xiàn),齊司禮和白晚晚在廚房里做著飯。</p>
齊月正在小桌子上做著水果沙拉。</p>
一瞬間我如墜冰窖。</p>
我照顧他們父女六年,他們從未進(jìn)過廚房一次。</p>
而此時。</p>
他們就像一家三口,幸福而又溫馨。</p>
仿佛我才是那個多余的。</p>
齊月抬頭卻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我。</p>
眸子里的笑意突然消失不見,撇著嘴略帶嫌棄:“你怎么回來了?”</p>
本來要住院七天的我擔(dān)心齊月會吃不飽穿不暖,所以三天就出院了。</p>
如今卻換來她一句。</p>
你怎么回來了?</p>
齊司禮放下湯匙,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p>
“好了?”</p>
我扔下手中的行李,連拖鞋都沒換,一步步的走向餐桌,使勁拉開椅子:“死不了�!�</p>
刺耳的椅子聲讓齊司禮皺起眉毛:“你發(fā)什么瘋?”</p>
我抬頭看他,又將目光看向白晚晚:“你們,不應(yīng)該對我說些什么嗎?”</p>
白晚晚抿著嘴一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p>
齊司禮取下圍裙,將白晚晚護在身后:“你別理她,莫名其妙�!�</p>
我抓起桌上已經(jīng)醒好的紅酒扔在地上。</p>
頓時玻璃四濺。</p>
白晚晚往后退了兩步,直直的看向我,眸中的挑釁溢出。</p>
“齊司禮!當(dāng)初我嫁給你!是你們一家求來的!怎么?如今反倒像是我逼良為娼了?”</p>
“宋女士......”白晚晚開口。</p>
“你閉嘴!”我喊。</p>
齊月?lián)踉诎淄硗砻媲埃骸澳悴灰獌次业陌装⒁蹋 ?lt;/p>
我看著齊月,那個從小在我懷里咿呀學(xué)語的小團子,此時竟陌生的讓我心涼。</p>
“念念,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p>
我笑出聲,看向齊司禮:“好好說?”</p>
我直起身子,踩在玻璃碎片上,直直的看向他:“那你不如先說說你身上的香水味為什么跟白晚晚用的一樣,然后再說你脖子上的草莓是誰中的吧�!�</p>
齊司禮身子一頓。</p>
白晚晚側(cè)身看齊司禮,隨后冷笑:“怎么?宋小姐是要離婚嗎?”</p>
“那就離��!我看她離婚了還能不能過這么好的日子�!饼R月瞪著眼睛看我。</p>
齊司禮嘆了口氣,走上前拉住我的手:“我們談?wù)劙伞!?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