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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衍來得更勤了，幾乎日日都來漪蘭殿坐坐，有時處理政務也搬來這邊。</p>

    他雖不說，但我知道，他對我這肚子里的崽崽上了心。</p>

    他偶爾會盯著我出神，眼神復雜。</p>

    “陛下為何總是看臣妾？”我故作天真地問。</p>

    他回神，淡淡一笑：“朕只是在想，你與她們似乎很是不同�！�</p>

    “何處不同？”</p>

    “膽子時大時小，聰明又偶爾莽撞。”</p>

    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像朕當年養(yǎng)過的一只海東青，野性難馴，卻眼神清亮�！�</p>

    【爹爹說娘親像鳥！爹爹喜歡鳥！】崽崽實時翻譯。</p>

    我垂眸，掩住眼底思緒。</p>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過去，提起一點真實的自己。</p>

    機會來了。</p>

    我輕輕靠過去，頭小心地倚在他肩側，聲音軟糯：“臣妾不懂什么海東青，臣妾只知道，陛下是臣妾和孩兒的依靠。那日井邊…若不是陛下派的人及時趕到，臣妾只怕…”</p>

    我哽咽住，身體微微發(fā)抖。</p>

    蕭衍身體僵了一瞬，隨即伸手攬住我，動作有些笨拙地拍了拍我的背：“過去了。有朕在，無人再敢欺你�！�</p>

    “臣妾知道�！蔽已銎鹉�，淚眼婆娑卻努力擠出一個笑，“陛下是天子，真龍護體，什么魑魅魍魎都不敢近身的。臣妾沾了陛下的龍氣，才能夢見金甲神人，庇佑孩兒呢�！�</p>

    我把他和“真龍”、“神佑”死死綁在一起。</p>

    蕭衍眼底掠過一絲極亮的光，攬著我的手收緊了些：“哦？朕竟不知，朕還有這般效用�！�</p>

    “當然有！”我語氣篤定，帶著點小女兒的嬌憨，“陛下在，臣妾就安心，孩兒也安穩(wěn)。陛下是真龍，臣妾肚子里是小小龍，自然心有靈犀！”</p>

    他聞言，終于低低地笑出聲來，顯然極其受用。</p>

    【爹爹開心！爹爹覺得娘親馬屁拍得好響！但是爹爹愛聽！】崽崽大實話脫口而出。</p>

    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沒笑場。</p>

    正氣氛融洽，張德全卻面色凝重地進來稟報：“陛下，大理寺少卿沈大人在宮外求見，說…有十萬火急之事，關乎宮闈清譽�！�</p>

    我心頭猛地一跳。</p>

    沈大人？我那個名義上的爹？他一個閑散官，能有什么十萬火急事？</p>

    蕭衍皺眉：“宣�！�</p>

    來的不止我爹沈知年，還有一臉正氣凜然的都察院御史周正。</p>

    沈知年一進來就噗通跪下，老淚縱橫：“陛下！臣有罪！臣教女無方！求陛下賜死臣女，以正宮闈！”</p>

    我瞳孔驟縮。</p>

    周御史手持玉笏，聲音鏗鏘：“陛下！臣接到密報，并有人證物證，指證沈答應沈如意入宮前曾與家中馬夫有私！其身孕來歷不明，恐非龍種，實乃混淆皇室血脈之滔天大罪！請陛下明察！”</p>

    他猛地抬手，指向殿外：“那馬夫及其鄉(xiāng)鄰數(shù)人，已在殿外候傳！”</p>

    蕭衍臉上的笑意瞬間凍結，一點點碎裂。</p>

    看向我，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審視和懷疑。</p>

    “沈如意�！�</p>

    他聲音冷得掉渣，“你有何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