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十年,蘇挽月賭上了命。</p>
在他們相愛的十年里,蘇挽月向慕承宇求婚了九十八次,可他每次都是讓她再等等。</p>
第一次求婚,他皺眉:“工作還沒穩(wěn)定,再等等。”</p>
她轉身,把全部私房錢砸進他公司,喝到胃出血,簽下第一筆千萬大單。</p>
第二次求婚,他嘆氣:“公司剛起步,再等等。”</p>
她熬夜改方案,高燒四十度,暈倒在談判桌,醒來第一句話:“合同簽了嗎?”</p>
……</p>
九十八次求婚,九十九次等待。</p>
蘇挽月陪慕承宇從一窮二白到上市敲鐘,從十八歲的少女,熬到二十八歲。</p>
直到昨夜,一封匿名郵件發(fā)來。</p>
高清視頻里,慕承宇摟著沈菲兒,在民政局笑得溫柔:</p>
“菲兒,我娶你�!�</p>
日期:五年前。</p>
結婚的對象是沈菲兒,慕承宇的小青梅。</p>
那一刻,蘇挽月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掐進掌心,血珠滴在玻璃上,像一朵朵盛開的紅梅。</p>
她輕聲呢喃:</p>
“原來,我才是那個等了十年的笑話�!�</p>
蘇挽月站在落地鏡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只C家限量款口紅,鏡面映出她雪白的脖頸,口紅管上“FE”兩個字母被燈光照得發(fā)亮,燙得她眼眶發(fā)酸。</p>
門被推開,慕承宇的聲音裹著夜色,黑暗里只看見她背影。</p>
“寶寶,怎么不開燈?”</p>
他伸手去碰開關,蘇挽月卻猛地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p>
“別開燈�!�</p>
黑暗里,在慕承宇看不見地方,蘇挽月的指甲已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滾落,砸在地板上。</p>
她依舊微笑,眼底卻是一片死寂。</p>
曖昧的水聲、喘——息聲在夜色里交織,漸漸平息。</p>
結束后,慕承宇抱著蘇挽月,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p>
蘇挽月輕輕撫過他后背那道長長的刀疤。</p>
那是十年前他為她擋刀留下的印記,如今卻像一條丑陋的裂縫,橫亙在他們之間。</p>
“慕承宇,”她聲音平靜得可怕,“你什么時候娶我?”</p>
空氣凝固。</p>
慕承宇的沉默像一把鈍刀,一寸寸割開她的喉嚨。</p>
蘇挽月閉上眼睛,睫毛輕顫,一滴淚無聲滑入枕巾,滾燙得灼燒皮膚。</p>
這是第九十九次求婚,也是最后一次。</p>
她不會再開口,也不會再等。</p>
因為今晚,她已親手掐滅了自己最后的希望。</p>
急促電話響起,劃破臥室里殘余的曖昧空氣。</p>
慕承宇翻身下床,連襯衫紐扣都來不及扣好,只匆匆丟下一句“公司出事”,便奪門而出。</p>
門“砰”地關上,震得吊燈微微搖晃,也震碎了蘇挽月最后一點自欺的幻想。</p>
她緩緩坐起身,指尖觸到床單上未干的水漬。</p>
溫熱、黏膩,像毒藥滲進皮膚。</p>
那一瞬,她胃里翻涌,幾乎要嘔吐。</p>
可她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死死攥住床單,指節(jié)泛白,骨節(jié)分明。</p>
手機在掌心震動,她撥通律師電話,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p>
“查清楚我在慕承宇公司所有的股份,我要全部賣掉�!�</p>
律師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疑:“蘇小姐,您現(xiàn)在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五年前慕總把轉贈給您的10%股份……轉給了沈菲兒�!�</p>
“啪嗒”一聲,手機從她掌心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p>
她怔怔地看著裂紋,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p>
“原來……我才是那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p>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風,卻帶著刺骨的冷。</p>
顫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陰差陽錯地打開了一個隱藏文件夾。</p>
輸入沈菲兒生日的那一刻,屏幕亮起,一段高清視頻自動播放。</p>
兩個肆意糾纏的身影在蘇挽月眼前打開。</p>
淚水砸在手背,滾燙得灼燒皮膚。</p>
蘇挽月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卻硬生生把哽咽咽回喉嚨。</p>
視頻播放了整整一個半小時,她卻像被釘在原地,連眨眼都忘了。</p>
直到最后一幀定格慕承宇低頭親吻沈菲兒的眉心,輕聲許諾:“菲兒,我會對你負責的。”聲音溫柔得令人作嘔。</p>
視頻日期是五年前,慕承宇和沈菲兒領證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跟慕承宇求婚的日子。</p>
那一刻,蘇挽月終于明白:</p>
五年前,她第一次求婚失敗的那天晚上,慕承宇所謂的“朋友失戀”不過是借口;</p>
第二天清晨的鮮花、早餐、限量款包包,不過是遲來的愧疚與補償。</p>
而她,竟像個傻子一樣,捧著這些施舍,等了整整十年。</p>
視頻結束,屏幕熄滅。</p>
房間里只剩下蘇挽月粗重的呼吸聲,和血液在耳膜里轟鳴的巨響。</p>
電話響起,蘇父聲音冷得像冰:</p>
“挽月,十年已到,你該回家了。”</p>
她抬眸,眼底再無波瀾:</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