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抽出順來的褲衩子上的松緊帶，撿了根樹杈子，做了個彈弓。</p>
啪！</p>
趙振國打出一顆石子。</p>
“撲棱棱......”</p>
一只斑鳩煽動翅膀飛起來。</p>
打了個寂寞。</p>
他蹲在草地里小半天，總算是拿網(wǎng)兜罩了只山雞，又用彈弓打了幾只斑鳩。</p>
斑鳩很小，四五只加起來也不過一兩斤，倒是那只山雞，有四五斤那么肥。</p>
他毫不費(fèi)力地把這些東西拿藤條綁起來，掛在樹枝上，準(zhǔn)備挑著回家。</p>
卻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一輕，東西不見了，頓時嚇出一身綠毛汗。</p>
這是碰見鬼了？</p>
還是？</p>
他看見胸口的平安符有隱隱的光閃過。</p>
那是媳婦一直貼身帶著的東西，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直到她跳河自殺，才摘下來扔在了水庫邊上。</p>
等趙振國仔細(xì)看，護(hù)身符又不見了，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p>
頓時，他眼前一花，“看見”了一個空間。</p>
拿手上的山雞反復(fù)實(shí)驗(yàn)幾次后，他意識到這地方捏著護(hù)身符就能將東西收進(jìn)入，腦子里想著取出來就能取出來了。</p>
這可真是令他欣喜若狂，這便是所謂的空間吧？</p>
回家的時候，看著自家破舊的窗戶內(nèi)，映出豆大點(diǎn)兒的亮光。</p>
他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滿足，上輩子，再多金錢，也沒給自己帶來過的這種滿足歸宿感。</p>
萬家燈火，只有這一盞，與自己有關(guān)。</p>
他拎著野物鉆進(jìn)灶房，炊煙裹著肉香順著門縫往外鉆。</p>
等天際最后一抹亮色褪凈，趙振國端了大海碗往堂屋去，湯面上浮著黃澄澄的油珠子。</p>
“清清，喝湯咧！”</p>
“特意給你熬的催奶湯，油水足得很！”</p>
趙振國連喊三遍，宋婉清才緩緩從里屋走出來。</p>
她縮在墻角，碗里斑鳩肉堆得冒尖，她卻跟見著毒蛇似的躲得老遠(yuǎn)。</p>
趙振國瞅著自家媳婦兒，這年月資源匱乏，偏生她天生麗質(zhì)，身材也好，可自己就是個混球。</p>
設(shè)計(jì)人家，把人家搞到手，又不珍惜，非打即罵...</p>
見媳婦滿心戒備，趙振國雖渴望跟她同桌共食，但也明白，他若是上桌，媳婦肯定是不會動筷子的。</p>
“灶間還有，我上那吃去。不夠了你喊我，我再給你添�！�</p>
宋婉清僵立在原地，心中涌起了強(qiáng)烈的不真實(shí)感。</p>
自己這是在做夢吧，還是說這是斷頭飯？</p>
以往家里但凡有口吃的，趙振國都是吃獨(dú)食，而她就只能喝點(diǎn)刷鍋水。</p>
此刻，雖然饑腸轆轆，但又怕他另有所圖，不敢輕易下口。</p>
直到她走出屋門，看到他正在廚房喝湯，屋檐下掛著一只大野雞。</p>
這是上山打野貨去了？</p>
宋婉清這才掉頭回了堂屋，端起碗，吃了起來。</p>
趙振國想到白天自己干的混蛋事，去燒了一鍋水端進(jìn)屋。</p>
“清清，你用這水，擦擦身子�！�</p>
說完，他放下盆子，轉(zhuǎn)身匆匆離去。</p>
過了許久，屋內(nèi)才傳來細(xì)微的嘩嘩水聲。</p>
趙振國抬頭仰望星空，盤算著明天得找個掙錢的門路，盡快改善家里的窮苦狀況。</p>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秋，這里的冬天快零下二十度，滴水成冰！</p>
媳婦跟孩子都需要添置棉衣，老婆孩子可不耐凍！</p>
聽到水聲停止后，趙振國才起身走進(jìn)屋內(nèi)。</p>
他驀然闖進(jìn)來，宋婉清慌里慌張?zhí)滓律�。一手遮著私密地方，一手捂著胸，弓著身體直往土墻根躲…</p>
一副驚弓之鳥的樣子。</p>
“你...你別過來...”</p>
媳婦兒的反應(yīng)，讓趙振國暗罵自己之前太畜生了，清楚她的心結(jié)一時半會也解不開！</p>
他盡量壓著嗓子眼說著軟和話：</p>
“媳婦兒，我只是進(jìn)來端水出去倒了，我保證啥也不干，你別躲了，當(dāng)心摔著�！�</p>
他彎腰端起地上的水盆，邁步往外走去。</p>
倒完水，趙振國沒著急進(jìn)去，反而在門檻上坐了下來。</p>
回想著前世的經(jīng)歷，有段時間，幾個外地人總想進(jìn)山。</p>
山深林密，他們怕迷路，找到了當(dāng)時無所事事的自己帶路。</p>
那會子他只當(dāng)他們是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干。</p>
現(xiàn)在想想，那時的自己，真是蠢的冒泡！</p>
見多了他們咋摘得，他無師自通，也會了怎么摘那些野石斛。</p>
他瞬間來了精神，綁了個火把，準(zhǔn)備好了一些不算專業(yè)的工具，小鏟子、小鋤頭、小剪子。</p>
這一忙活就是一宿，直到凌晨四點(diǎn)多才回家。</p>
說起來也是運(yùn)氣好，將下山時，一腳踩空滾下去，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果子貍窩，掏出了幾只還沒睜眼的小果子貍，他利索的抹脖子，扒了皮。</p>
留了一只放在廚房，鋪上稻草，把其他的裝入籮筐來到鎮(zhèn)上。</p>
把果子貍?cè)�，果子貍皮，從籮筐里取出來，分開售賣。</p>
“呦，小伙子，山貨不錯啊...”老頭吧咋著嘴說。</p>
趙振國心里直打鼓，怕沒人買，他退路都想好了，賣不完就拿回去一鍋燉了，給大哥二哥三姐家都送一些。</p>
沒想到攤子剛支上，就有人來問。</p>
老頭和老太太見他一個大小伙兒，曬得黑黢黢的，一看就是山里人，頓時覺得這山貨不賴。</p>
兩人咬咬牙，買了兩只。</p>
臨走老太太還揪著老頭衣服，讓他順帶包下了所有果子貍皮，說是給家里的小孫子做手套，耳暖用。</p>
不到兩鐘頭，趙振國的野味賣完了，籮筐底朝天。</p>
拿著賣果子貍得來的十塊錢，帶著昨天摘來的大貨，去到鎮(zhèn)上最大的老字號藥鋪。</p>
趙振國拿出東西時，頂著厚重玻璃片的老頭眼睛都看直了。</p>
他仔細(xì)地端詳一番，壓下心頭的喜歡，帶著老謀深算的笑容，手指頭比劃了個價。</p>
“小兄弟，這個數(shù)。”</p>
看到他給的數(shù)，眉頭微微一皺，這貨把自己當(dāng)山里的鄉(xiāng)巴佬蒙。</p>
趙振國看他不實(shí)誠，伸手就準(zhǔn)備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p>
老頭年紀(jì)大，反應(yīng)倒是很快，伸手按住他手，摸著山羊胡子安撫道：</p>
“小兄弟，別著急，價錢不滿意，咱可以再商量商量么！年輕人脾氣，不要那么急么！”</p>